在蕭易安的刻意吩咐下,蕭廷偷偷納了新人的事情便從周府的門房那裡一層層的傳進去,入了周祈和周毓的耳中。
結髮妻子意外病逝,喪期未過,甚至還不滿一年,就能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讓人不齒,也讓周家這種書香門第,注重禮教的人憤怒不已。
周祈在擔任尚書左僕射時,對這個女婿多有照拂,如今卻是覺得寒了心。
周毓更是將平日裡偽裝還不錯的蕭廷,直接劃為了好色,忘恩負義之徒,更在第二日對方帶著重禮前來拜訪時,直接拒之門外。
差點還把蕭廷的名帖當面丟出去,徹底與對方劃清界限,斬斷來往。
幸好其父周祈及時攔住,勸他念在將來還是同朝為官的份上,姑且給蕭廷留那麼一絲情面,不要弄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凡事皆是如此。
周祈雖然辭官回鄉,歸隱山林了,可“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他還是免不了為兒子周毓的官途籌謀。
否則,也不至於在看出蕭易安有龍睛鳳頸之態後,將自己的積累的人脈當做謝禮送給對方,就是怕日後金陵動盪生變,為兒子,為整個周家留一條後路。
……
寧陽侯府內
“其實這管理侯府內的事務很簡單,舊日裡有例可循,按規矩就可以了。”蕭易安看著坐在對面的人,“姨娘不必緊張,反正如今長房內人丁稀薄,不似往日那樣時常讓人驚心動魄,您大可以慢慢學。”
鄭姨娘微微動了下身子,勉強笑著答應了一聲。
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蕭易安的面前這樣緊張,對方明明沒有做什麼威脅欺壓的事,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但就是下意識會有手足無措的反應。
坐著猶如針氈在側,渾身不舒服,一雙眼睛不知該看向哪裡,甚至脖頸和手腳都變得有些僵硬。
鄭姨娘覺得現在,明明是與五小姐相對而坐,自己卻像是被關押的犯人一樣,怎麼都不自在,神色也開始有些不自然了。
蕭易安注意到她的反應,心內微微一笑。
人身居高位,常常發號施令,手中擁有著無上權力,不知不覺中,身上自然也會有種普通人無法企及的氣勢,如同高高站在雲端,用悲憫的目光俯視著芸芸眾生。
所以皇室的兒女除了性格使然的,大多貴氣逼人,在人群當中,一眼望去鶴立雞群,非常容易區分辨別。
居移氣,養移體。
不是因為他們有多麼特殊,而是一生下來便有許多人小心翼翼的伺候,又在養尊處優的環境下長大,被灌輸了身份高貴的想法,心裡早就將自己與常人區分開來,影響到內在的氣質和思想。
蕭易安前世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對於這種唬人的氣勢,她早就懂得如何拿捏其中的分寸,多一分則傲慢自負,少一分則顯得裝腔作勢。
而她,剛好表現的不差分毫。
既能讓別人覺得有種渾然而成的壓力感,心中惴惴,不敢隨意輕視,也不至於自身失了從容平和的氣度,讓人覺得不好相處。
在旁伺候的清漪奉上茶水,隨後侍立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