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驅車來到海邊，冬夜寒流濃重，岸邊沒有燈光，月亮被烏雲遮擋，漆黑一片中有一道白影，海風簌簌作響，寬大衣袖隨風飄揚。
不遠處一看，如同鬼魅在黑夜裡遊蕩。
“公子，小姐在那裡。”韓明下車，開了後座的門，顧非臣從車上下來，目光望海邊一看，眉宇間染了淺迷憂色，腳步邁向白影處。
“公子，我給您打燈。”韓明趕忙迎上，開口道。
“她不喜歡陌生人，你不用跟著。”顧非臣揮手拒絕，說話時，腳步沒停下來。
“是，公子。”韓明不疑他的話，點頭站原地侯著。
顧非臣走近白影后，那人目視前方，沒給他一點回應，靠近時，那人周身的空氣變得稀薄，身上的蒼涼感更深，冰冷的毫無生氣。
“手那麼冷，你是要逆天嗎？”顧非臣抓住她的手試了試溫後，很快地鬆開，解了外套給她披上。
“……”
“你站了一天可以回去了。”顧非臣又說。
“……”
“不想回去也可以，要站多久我陪你。”顧非臣臉上沒有被無視的惱怒，繼續說。
“……”那人沒回應，兩人站立不知多久，月亮從雲中探頭，皎潔的月光盡數散落在他們身上。
顧非臣微微側目，身側的人面板透白，雙眸如被鮮血染紅，皮包骨的身子如行屍走肉般，渾身上下盡顯詭異之色。
“簌簌”的寒風越發凜冽，如刀片在割著人的面板，她卻不為所動。
時間又過許久，“咳咳咳”的咳嗽聲伴著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落下，女人瘦似支架的身體一下一下猛地顫抖，外套落在地上，顧非臣沒去撿，漂亮的眉微蹙，抬手，想要拉人走。
“別碰我！”沙啞女聲如喉嚨夾石子般，顧非臣的手懸在半空又放下。
“為什麼她的身份沒曝光？為什麼她還跟凌塵煜在一起？為什麼跟計劃不一樣？”她的聲音有了起伏，強烈的怨恨再也掩蓋不住，因為激動，白紙的面板有了一絲紅，竟是這般的猙獰。
顧非臣沒去撫慰，彎腰，撿起地上外套，抖去沙子，披在她的身上，開口道：“計劃不會改變的，不過遲一天而已。你要信我。”
“……”
“太晚了，你想要看見結果，必須養好這具身體不是嗎？”
“……”
“回去？或者我陪你繼續站著？”
“……”女人沒回答，兩人又站了一會兒，她才看也沒看顧非臣，自顧自地往岸邊走去。
c市郊區的馬路上，唐諾心坐在荒涼公園的長椅上，水霧繚繞的眼空洞無比。
夜風襲襲，穿著單薄的她脊背挺直，似渾然不知天寒。
時間緩緩流淌，過了好久後，她才從口袋掏出手機，手指早已凍僵，她卻毫無在意，一下一下敲擊著螢幕，編寫一段又一段文字。
半夜，一條淩氏財團未婚妻顧生生不為人知的秘密悄無聲息地上了熱搜，某些稱為夜貓子的網友悄悄點開影片，這個一段拍攝自法院的影片，時間在盛晨接受審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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