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很多年以前,祁雅的那個靈臺公主曾預言易宸是被幹死的兔子,這個預言曾經使易宸抓狂。隨著歷史巨輪的滾動,被許多雜事分心的易宸漸漸忘記了這個預言。
現在,這個預言成真了。
他被侍衛們壓倒了烏煙瘴氣的朝堂上,幽霖帝的眼睛冷冷的斜了他一眼,然後對那些早已沒了節『操』和貞『操』的大臣道:“如果把他變成和你們一樣的人,朕賞萬金。如果他在誰的攻擊下死去,朕賞其萬金並拜其為相!”
這條件對那些早已沒有節『操』的大臣來說絕對是紅果果的誘『惑』,他們爭相在朝堂上做了令世人鄙棄的事兒。在聽到幽霖帝剛才下的那道旨意後,易宸就想起了很多年以前靈臺為他做的那個預言,被巨大恐懼包圍的他想咬舌自盡,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五個時辰後,他死在了一個名叫婁關平官員的胯下,縱橫有文字記載的全部歷史,從來沒有一個臣子死的這麼憋屈。
他是個好人,可是,卻沒有好報。
年少的他和還是太子的楚軒一起去祁雅島上游玩的時候,他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可是,明知道會有這種結局的他,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的屍體被幽霖帝派人吊上了城樓,他死的時候,身上沒有一件衣服。
在得知他死因後,他的妻子秦雲靜靜的安葬了被火燒死的家人,在充斥著焦柴味兒的房間裡懸樑自盡。
曾經有位史學家說,一個國家外患固然兇猛,但是,遠及不上內憂。也曾有一位小說家說,一個衰敗了的大家族被人從外面攻擊時雖然會敗,但不會敗得那麼快。要想讓家族快速傾塌,虛得家族的人在窩裡鬥氣來,從裡邊兒一點點兒的爛,這才是速亡之道。
事實證明,幽霖帝別的不行,家國速亡之道卻極為精通。
易宸的含恨耳中只是個開始,不到一年的時候,陳這個曾經戰敗強宋的國家,亡了。
攻打它的,是突厥。突厥皇帝兀良哈以誅妖邪荒唐藉口為理由發陳,幾乎沒怎麼費勁兒就攻到了陳國的國都鄴城,他命人放下了易宸那選在城牆上一年多的屍體,他命人厚葬他,下葬的時候,他扶棺痛哭,並讓史官把易宸塑造成一個力挽狂瀾無果的悲情人物。
不管是不是真心,他確實給了易宸公道。
做完這一切後,他派人抓來了幽霖帝一干大臣,看著這群內心早已破爛生蛆的傢伙,他不無嫌惡的擺了擺手,“拉出去,燒死。”
處死了幽霖帝和一干大臣後,他在陳國的國都鄴城做了皇帝,改國號為瞑。
在他登基後不久,曦元皇帝的女兒楚汝公主堅持搬出了皇宮再一破庵中安家。
幾十年以後,歲月將她鬢髮染白的時候,一個近三十歲的年輕人揹著書匣子找到了她,進庵的藉口是討水喝,喝水的時候看了她一眼,突然開口問道:“你的父親,是不是曦元三年走丟了的曦元皇帝?你的母親,是不是安平帝?”
“你是誰?”
眼睛濁黃的她問那個年輕人,年輕人沉『吟』了會兒,嘆息道:“我叫楊伯胤,他離開宮後,和我在一起。如果你願意,我給你講一下關於他離宮後的事兒,那畢竟也是一段歷史,就此掩埋了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