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紅牆，進了一個小矮門，滿地枯葉間，身穿侍衛服的依韻忍不住對前面帶路的段議道：“宮裡竟然還有這麼個地方，你們什麼時候挖掘出來的？”
“挖掘？”
段議愣了下，隨即訝然失笑道：“算不上是挖掘，這本來就是下等宮人住的地方，後來荒廢了，林安我們就派人把這裡拾掇拾掇，成了東宮刑訊之地。刑部大牢雖好，但是，刑部的官員信得過的卻不多，還是自力更生的好！”
“不怕別人發現了說閒話？”
“以前怕，現在殿下已經登基了，誰怕誰！”段議傲然道：“天子設的機構，從哪個角度說都很合法，我們是不怕的！”
“你現在，倒越來越像一個侍衛了……”
“適者生存啊，不好嗎？”段議笑笑，對依韻道：“我記得當初在武安府衙的時候，殿下把我從牢裡救出來。我見他和易宸他們有說有笑有耍貧，親近的看不到任何君臣距離，當時我就問他，如果我為他辦事兒，會不會也有這麼一天。我忘記殿下是怎麼回答的了，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實現了當初的心願，我這一步，沒走錯。”
“你能全心全意的幫他，我很感激。”
依韻笑笑，扶著一株石榴樹幹嘆道：“這些日子，他總不喜歡我參與他的事兒，我知道他在外面很累，可是我什麼都做不成。幸虧有你們，要不是知道有你們這群人在旁邊生死不離的助他，我每天的日子，只怕比如坐針氈還如坐針氈。”
“我們勸過，”段議道：“可是，陛下說服了我們。我們也覺得，你一個女人家，不該介入這些危險的事兒。當今局勢已經很嚴峻，也許你化身成君侍衛能幫大家很多忙，但是，你的安危永遠是我們的拖累。所以，不如讓你在宮裡料理事情看二位小殿下，畢竟那也是陛下的全部。”
“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當然。”段議點頭道：“我們可以料理好一切，你只需在宮裡保護好小殿下和你自己，就萬事大吉了。陛下也是這麼說的……”
“我就知道，就知道有了孩子後，他一定會以此為藉口束縛住我。”依韻苦笑道：“偏我那麼傻，明知道如此，還是要為他生孩子。只因為那是他的孩子，只因為他想要孩子……可是，我真的很想參合啊！”
“小小參合一把是可以的，”段議說著，支開了守衛，上前開啟了那扇滯重的門：“這就是十殿下那個幫手的關押之地，我帶你進去吧。”
吱呀聲中，一股乾燥的黴味兒迎面撲來，嗆得依韻後退一步。
“這裡能住人嗎？”
“呆久了就沒事兒了，”段議笑道：“她在裡面待了這些天，不僅不覺得難受，反而還習慣了呢。就是一個適應的過程，適應過來了，一切都好。”
依韻點點頭，邁過門檻兒走了進去。
“用刑了？”
“沒有，”段議帶著她順著油燈往深處走，整個地方，如同鬼屋一般，“我們不為難招供的女人，她剛來的時候被這裡的環境嚇著了，不出兩天就全招了。所以，我們沒有對她用刑……”
“是個女人？”
面對依韻的疑問，段議也奇怪起來，“難道你不知道？”
“沒想到，竟然是個女人。”依韻嘆了口氣，蹙眉道：“只是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幫楚兮……”
段議把依韻帶到一個乾燥的小茶屋裡，道：“我去把她帶過來，太子妃……呃，那個，皇后娘娘稍候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