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映在水中,水面似乎被灑了一把碎金子一般耀眼『逼』人。
一個纖瘦的身影站在水邊,風吹過衣襬,衣襬顫動間,淚水從眼窩裡滾落下來,落到水邊的土地裡,漸漸的,與土地融為一體,自此,再也難覓蹤跡。
人不畏死,更不向往死。
然而,世人總以種種事情相迫,看不到出路卻又不甘心屈服的時候,都喜歡選擇以死抗爭。
依韻找到楚清的時候,她木著臉往水裡走,水已經淹沒了她大半個身子,被夕陽光芒刺了一下的依韻吃了一驚,當即提足掠上前去,跳到水裡死命的揪住她。
楚清這孩子,這時候腦子已經不轉彎兒了,感覺到有人干涉,幾乎本能的掙扎。依韻腳下一個沒踩穩,被帶倒在水裡,但依舊死命的把楚清往岸上扯。
魂兒都沒了大半兒的楚清在水裡掐她擰她咬她,她被弄得喘不過氣兒來。可是,在這個時候鬆手,也許楚清真的就活不成了。
此處人跡罕至,她跑的快,趕到這裡的時候,身後已經沒跟人。
她不敢指望有誰能過來救出二人,所以只能玩兒命的把她往岸上扯。掙扎的兩個人都喝了好多水,饒是如此,楚清依舊不依不饒的推她把她往水裡按,徹底急了的她心下一狠,一記手刀砍在楚清後腦勺處,然楚清軟倒的時候接住她,微微喘息間,將她往岸邊帶。
在離岸邊差兩步的時候腿一軟跪倒在水裡,好在已經無恙,這裡的水即使仰躺在那裡,也淹不到人。略歇息了會兒,一鼓作氣把楚清弄到岸邊,精疲力竭的她躺在那裡大口喘息,饒是如此,依舊不敢鬆開楚清的手臂,唯恐她一恢復意識就又尋死。
捧硯找到她們的時候,依韻已經恢復了力氣,也已經醒來的楚清俯在她懷裡嚶嚶哭泣,哭聲在夜幕下傳的很遠,悽惻動人。
“好了清丫頭,先去我那裡換身兒衣裳,有什麼事兒,咱們慢慢兒說。”
見捧硯們來了,依韻起身道:“母后她們那裡有什麼反應?”
捧硯回道:“皇后娘娘身體不好,懷忠公公做主先壓下此事,畢竟此事鬧大,對陛下,對娘娘對公主都沒好處……”
“懷忠?”
依韻愣了一下,不解道:“他如何會在那裡,父皇也在嗎?”
“陛下一直都在,”捧硯看了眼睛哭腫的楚清一眼,嘆息道:“在皇后娘娘和公主說話的時候,陛下就在屏風後面聽著。公主當時實在是太不知道轉彎了,這次的事兒,陛下還……”
“別說了。”
見楚清又哭起來的依韻慌忙制止住了捧硯,捧硯嘆了口氣,吩咐兩個宮人帶路,自己和依韻一左一右扶著楚清朝胥苑走去。
天黑,加上楚清哭的腿軟,依韻她們扶著很是吃力。原想讓別人扶,可楚清一離開依韻手,就止不住的哭,依韻無奈,吩咐前面打燈的宮人回胥苑抬了軟轎來,這麼哭下去,可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