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幕後主使究竟是哪國的討論,大臣們爭辯了三天依舊沒個結果。
有的是故意藉機賣弄胡言『亂』語,有的純屬精力過剩喜歡找人抬槓,但還有一部分人,是心裡有真實想法,卻不願意站出來做那隻立在雞群裡的鶴。
其中,最讓人失望的是丞相夏階。以往處理朝事的時候,他明明有不錯的治國才能,然而現在卻站在一旁,任由滿朝文武『亂』成一氣。
因為到了晚年,景宣帝脾氣越發不好。尤其在目睹了這一幕鬧劇後,終於被這群關鍵時刻掉鏈子的活寶兒氣的頭疼病犯了,最後乾脆躲到怡賢殿裡修養。至於朝事,暫且由太子楚軒監國。
這是楚軒第一次監國,當然,也是景宣帝第一次怠朝。
奉旨監國前一天晚上,楚軒來到胥苑。見依韻長髮散於腦後準備休息,便忍不住笑道:“我正打運算元夜的時候帶你一起出去走走呢,偏你睡的這麼早。”
“去哪裡?”依韻眼睛亮了起來,既然是‘帶’,想必是皇宮以外的地方了。
果不其然,楚軒走過去,把一身侍衛服遞給了她,嘴裡說到:“隨便哪裡吧,明日就要奉旨監國。不知道怎麼著,我突然很緊張。”
依韻聞言看了捧硯一眼,捧硯會意帶著房內收拾的兩個宮人退了出去並反手關上門。
門關上後,依韻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楚軒微笑道:“第一次坐龍椅,自然會很緊張。你別擔心,做習慣了就好。”頓了頓,又道:“再說,以後你要一直坐在上面,緊張會漸漸消失的。”
“瞧你說的,似乎你坐過龍椅一般。”
“我坐過啊!”依韻邊說,邊把一頭秀髮束了起來,『插』好簪子後帶著笑容回憶道:“我父皇去世那年,有次我被母后帶去勤政殿玩兒,我趁他不注意,悄悄爬上去坐了一會兒。其實沒多大感覺,就是一把造型特殊的椅子而已。”
“陛下……呃不,是清順帝沒說你?”
“沒有啊,”依韻眨了眨眼睛,拿起侍衛服走到床前放下帳幔。
“你父皇,真的很疼你呢!”楚軒在外面頗覺惆悵,自己那個被砍頭的父親,何嘗不是如此呢。
“……但我父皇當著宮人的面兒狠狠的拍了我幾巴掌。”依韻的聲音再次從裡面傳來,楚軒感覺到了苦澀的味道。
就在這時,裡面傳來嘆息聲:“當時母后都急哭了,抱著我沒施禮就出了勤政殿。傍晚的時候,父皇低眉順眼兒的跑到寢宮那自豪的果脯點心逗我開心……都說君王刻薄掛恩,可誰知道在某些時候,天家也是有親情存在的。楚軒,好好孝敬你的父皇母后吧,不然的話,你總有一天會像我這樣遺憾。”
我現在已經滿腹遺憾了,楚軒不無苦澀的這樣想。
就在這時,依韻掀開帳幔走了出來,白『色』的裡衣配上銀『色』的薄片盔甲,看著很像那麼一回事兒。
“怎麼樣?”依韻轉過身給他看,“我似乎沒見過這種樣式的侍衛服呢,穿上去很舒適,似乎是刻意為我量身打造的一般。”
“小的時候,貼身保護我的侍衛,都穿成這樣。”
依韻穿上侍衛服,顯得很是英氣『逼』人,楚軒看的有些恍惚,過了許久才繼續下一句道:“……後來,貼身保護我的那些侍衛都死了,我就無比排斥這身裝扮。打那以後,出現在我身邊的侍衛,都不能打扮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