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和親公主要住在府衙,比丘知府秦好問立刻推了飯碗,邊嚷著要媳『婦』兒笵氏打發下人收拾房間,邊讓下人去找師爺等人。而他自己則急火火的把頭上那個點有結疤的獸皮頭套兒摘了下來,『露』出滿頭銀髮後急火火的往外走去。
媳『婦』兒在後面捧著官府讓他換上再說,他邊往外走邊不耐煩的道:“又不坐堂,穿官服做什麼。我身上這件白僧袍很不錯,我喜歡的很,何必換來換去的.”
說到這裡,剛好見師爺在那裡探頭探腦,遂抓了抓腦袋嘀咕道:“『婦』道人家,向來喜歡囉嗦。。”
師爺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這秦好問已經到了花甲之年,他已經在比丘做了三十年的知府。
他年輕那會兒很是痴『迷』佛教,正因為如此,本來在陳國影響不大的佛教文化,竟然在他身先士卒的潛移默化下發揚光大了。
秦好問帶著府衙班底迎出去的時候,依韻剛好被捧硯扶下喜車。
剛站穩身形,就見一個白花花的影子撲過來拜倒,依韻登時覺得後背陡然升起一陣寒意。就在這時,白影兒清清嗓子開口了,“微臣比丘城知府秦好問前來接迎太子妃,後院已經收拾完畢,太子妃安心住下就好。”
“原來是秦知府。”勉強定下心神的依韻點了點頭示意他平身,道聲有勞後任他去向七皇子楚劍和鎮遠大將軍石威烈行禮。
趁石威烈拜見七皇子等人的時候,依韻留心檢視比丘府衙,見外面排場實在不大,正擔心後院住不了這麼多人的時候,只聽石威烈對七皇子楚劍大聲道:“七殿下,後院兒廟小,送親與迎親的隊伍定容不下。幸得府衙附近有家不小的客棧,剛好他們可以在那裡住下,橫豎離的不遠,有事兒也可以及時照應。”
楚劍點點頭從善如流的道:“我們是過客,對這些並沒有你熟悉,你便宜行事即可。”
秦好問聽了,當即吩咐師爺派人去安排,然後親自打著燈籠將依韻等人迎進內院。
因為白天被馬車顛的實在太累了,所以依韻只想著快些找個地方休息,是以也沒注意府衙沿途風景。
她對比丘府衙的第一印象全都來源於那股繚繞在鼻尖經久不散的香火味兒,她覺得比丘府衙不像是知府審案斷案的地方,與宋國那些莊嚴肅穆甚至有些血腥的府衙相比,比丘府衙簡直是寺廟般的存在。
到了內院,草草用過晚膳後,依韻實在耐不住趕路的辛勞,和主家說好因由後,由捧硯扶著,在秦府的丫鬟帶領下歇息去了。
在這期間,林安始終在她三步以內的地方護著她的安全。因為有他的守護,所以不管在什麼時候,依韻心裡都會覺得很踏實。
倒是捧硯那丫頭在依韻下馬車林安出現在依韻她們身邊後,總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說是扶著依韻,沿途依韻不知道被她多少次。
但即使她被那丫頭踩得睡意全無,依舊沒發出半句斥責之言。
說到底,捧硯此時的反應,是她希望看到的。
在宣和南城那家客棧,依韻決心收捧硯做侍女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