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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默默的跟著高鶴走了老半天,還好她以前是苦日子過來的,否則還真挺不住,慶陽只有兩道城門,若是走到那邊,估摸要走到晨曦了。
高鶴一直沉默著,許久後才似乎反應過來,驀地停下,回頭道:
“累了吧?”
白露嘆息道:
“你是不是還未想開?”
高鶴沉聲道:
“也沒有想不想的開,就是,”
頓了頓,撇開臉望著天上的月亮,方道,
“就是覺得母親也不是真的開懷……”
白露道:
“夫人可能確實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不過,也未必是你想的不開懷,已經到了夫人這會兒,不會再輕易為別人來束縛自己了,”
說著脈脈看向他道,
“倒是你,是非常明顯的不開懷。”
高鶴凝視著白露,他確實不痛快,倒不是為了碧璽成婚的事情,而是突然想到死於女人之手的父皇,想到他臨死前還給母親託夢,必然母親才是他今生摯愛,可那又如何?
算計一生,謀劃一生,最後,死的這麼不光彩,連最愛的女人,也棄他而去了。
高鶴知道,憑母親的性子,哪怕父皇健在,她頂多會顧忌一下身邊人的安危,但若是真對鬱九動心,也會堅持的。
而如今主動嫁於鬱九,確實如白露所說,不會是什麼被迫,還是在父皇的孝期,只能說明她對父皇是真的放下了。
也間接證明瞭,父皇無論國事政事還是家事情事,都失敗的非常徹底。
高鶴想起母親勸誡他的那些話,忽然就覺得悲從中來,他凝視著白露的眼睛,當初剛確認父皇駕崩時,他都不如現今這般沉重憂慮。
而且,之前他可以坦誠的對白露傾訴,現如今卻不行,因為如果說了,就是承認,白露對他的顧忌和擔心是準確的。
所以,他要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