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的商隊護衛和夥計都不是什麼好鳥,這時代走商路的商隊不是豪紳就是官吏,都稱得上背景雄厚,做事更是肆無忌憚,這時節見到了一個單身的美貌少女,估計早把江湖規矩丟到了腦後。
果不其然,還沒等驛卒迎上去,一個商隊的護衛就已經起座離桌,來到了許飛孃的身前,眼裡帶著莫名的神光,嘴裡嘟嘟囔囔的,手已經伸到了許飛孃的臉旁:“小娘子孤身一人,莫不是來陪爺們兒的?既如此,坐到一起喝杯酒吧。”說著就要摸許飛孃的玉臉。
許飛娘能來到此處,也是心血來潮,覺得此處有與自己有緣的人,誰知道一進驛站,迎來的卻是一個粗魯大漢的調戲。身為仙人,本就高人一等,又是女仙,如何能受得了這個,當下許飛娘眼中厲色一閃,玉手動處,一個耳光就扇到了大漢的臉上。只聽得“啪”“轟”“嘩啦”連續幾聲響,許飛娘修仙之人,手勁兒何等的大,一巴掌將漢子抽的離地飛起,人還在半空中,就已經一口鮮血噴出,隨同鮮血噴出的還有幾枚白亮亮的東西,隨後大漢就砸在了一張擺滿了吃食和酒罈子的飯桌上,原木打製、只是刮平了留作桌面的木桌也被大漢的身體砸了一個稀爛。
許飛娘這一動手,其他坐著的商隊護衛可是不幹了,不就是調戲女人嘛,這個時節敢單身出來行走的女人又有幾個不犧牲色相的,竟然還將自家兄弟打飛,雖說行走江湖,不要惹“車、船、店、腳、牙”,對“僧道女童丐”要謹慎小心,可是此刻商隊護衛人多勢眾,又如何將一個孤身女子放在心上。於是,二三十個粗糙的漢子一擁齊上,即使不能殺人,但是一個孤身女子遇到眾多的江湖漢子又能有什麼結局?
許飛娘也是狠人,見到在座的眾人都是一夥,立下狠手,只見從許飛娘腦後飛起一道湛湛青光,只圍著眾多商隊夥計一繞,驛站中立時血腥之氣大作,地面上也有二三十顆球狀物四處滾動。
“仙女一怒,劍斬人頭。”林曉坐在二樓,曼聲吟道。
聲音雖然不大,可也立刻引起了許飛孃的注意:在自己飛劍出手之後,竟然還有人不害怕?“哪裡來的登徒子?”許飛娘雖然是以徒弟的身份成了混元祖師的妻子,在外的名聲也不是很好,可是此女自己卻是平行端正,沒有一點狐狸精的味道,與人接觸的時候,任是何人都要異口同聲地稱讚一聲“賢良淑德”,此刻突然聽到林曉的話,又怎麼可能覺得這是好話呢,只覺得其中不乏浮浪公子的味道。
“怎麼?你這女娃兒還說不得了麼?某家又有哪裡說的不對?如此的心狠手辣,那些漢子又不是都冒犯你了。”林曉本身就是要引起許飛孃的注意,看到此女為此生氣,自然就要多說兩句,因為這裡可是還有一個未來的混元祖師的弟子散花仙子醉龍女朗瀟瀟呢,只是這時才是許飛娘第一次與朗瀟瀟見面,也是日後朗瀟瀟入門成為混元祖師弟子的引薦人,也是因此,許飛娘才會心血來潮,在驛站外停下遁光。
見到林曉嘴裡不依不饒,許飛娘放不下面子,即使剛才出手的確是過於狠辣,但這對於男仙來說是可以的,但偏偏許飛娘是女仙,當然就不一樣,可是林曉偏偏就是不說這男女的區別,說話又快,使得許飛娘此時有些百口莫辯的感覺,既然嘴上說不過,那就動手吧,反正許飛娘是女子,也不在乎這些了。
許飛娘手一指,依舊在驛站中逡巡的飛劍立馬掉頭,衝著林曉就飛了過去。此時許飛娘心中依舊還存著警告林曉的意味,所以飛劍去勢不急,但也比一般劍客的動作要快多了,滿以為林曉會招架不及,至少也會斬掉髮髻,可惜的是,林曉並非是許飛娘以為的武林俠客,同樣是劍仙,道行還在許飛娘之上。
所以許飛娘就看到那人手一動,別後揹負的長劍就落到了手裡,隨後就是向上一崩,竟然生生將許飛孃的飛劍崩了出去。許飛娘咦了一聲,手指再動,青光飛劍一個倒旋,化作一道筆直的光束,從高處急紮了下來,這一次的速度可是比原先要快了五成。只是在林曉寶劍之下,依然沒有取得半分好處,林曉劍劃半弧,順勢一格一帶,再度將許飛孃的飛劍引了出去。
接連兩劍失利,許飛娘大驚,尤其是林曉手中的寶劍依舊寒光閃爍,沒有半點磕碰,反而是許飛孃的飛劍上有了一絲絲的磕碰,雖然沒有出現豁口,但是劍身上也有了一絲裂隙的模樣,要是許飛娘接下來繼續與林曉的寶劍硬碰硬的話,說不定最先受損的不是林曉的寶劍,而是許飛孃的飛劍。
不敢怠慢,許飛娘急忙收回飛劍,用劍光護住身體,伸手從百寶囊中掏出一根彩練,目光炯炯瞪著林曉,擺出一副隨時拼命的架勢:“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看你雖然一副武士打扮,但是手裡的寶劍不凡,竟然不在貧道飛劍之下,說出你的來歷,否則今日不死不休!”
林曉大笑:“你這女娃兒,好大的口氣,莫不是某家就一定是劍仙不成?好吧。你說對了,某家不是凡人,但也不想多管閒事,今日也算是看不過去你這女娃兒的心狠手辣,但是你還有什麼手段,竟然敢說與某家不死不休?某家很好奇啊?哈哈哈……”
“妖人,欺人太甚!看法寶!”許飛娘厲聲叫道,隨後手中彩練一揚,一道斑斕彩光照定林曉劈頭蓋臉就裹了過去,而許飛娘自己就在彩練出手的同一時刻,掉頭就走,一道青光直接沖天而起,將驛站大堂的屋頂都穿了一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