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眼,勉勵維持著清醒,而後從飯桌旁抓了一把椅子,搬到大門前,對宋頤道:“躲遠點。”
都這樣了,宋頤哪還能不明白他的意圖:“你要直接砸門?你瘋了嗎?你手臂傷那麼嚴重!”
御倖臣不為所動:“死和受點皮肉傷,總得選一個。”
宋頤看著御倖臣的樣子,突然明白了自己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御倖臣做這件事——而她也確實不想因為自己的婆婆媽媽拖慢御倖臣的效率,御倖臣還在發燒,需要儘早就醫,眼下暴力拆門是脫困的唯一辦法,她不能再因為自己的擔心而止步不前。
她讓了開來。
御倖臣走到兩扇大門之前,掄起椅子開始砸門。
他不愧是正兒八經學過幾年散打的,力道又快又準又狠,猛盯著兩扇門之間的門縫向死命去砸,那門竟然肉眼可見地鬆動了一點。
然而御倖臣手裡的木頭椅子也被他砸得七零八落,徹底報廢了。
宋頤用毛巾包了一點冰塊,走到御倖臣的身邊,把他拖回了沙發:“休息一下。”
御倖臣顯然是在透支自己的體能,他的嘴唇發白,臉卻燒得通紅,一直在喘著粗氣,整個人的狀態看上去就讓人擔憂。
宋頤把毛巾壓在了他的額頭,幫助他降溫,而後捲起了他的袖子檢視傷口。
果然不出她所料,因為用力過度的緣故,手臂上的刀傷崩了開來,剛上沒多久的紗布徹底染紅了。
宋頤小心翼翼得把紗布拆開,紗布底下的血滲得更是過分,傷口看著都比剛才大,大概是有點撕裂。
宋頤看著只覺得心酸極了,她的眼眶發酸,又不想被御倖臣發現影響他的情緒,便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然而眼淚跟愛情一樣,根本忍不住。
儘管宋頤忍了又忍,還是有兩滴不受控制的淚水從她的眼眶滑落,好巧不巧地砸在了御倖臣的手心裡。
御倖臣的手顫動了一下:“又哭,小哭包。”
宋頤小聲抽泣了一下:“你管我呢,我想哭就哭。”
她話說得兇狠,御倖臣卻知道她心底的難過,便用另外一隻沒受傷的手颳了刮宋頤的瓊鼻:“別難過,總會好的。”
宋頤沒說什麼,手腳麻利地包好了傷口,又去廚房翻出了個蘋果,把那把卷了刃的菜刀洗了洗,洩憤似的切了蘋果給御倖臣:“補充點體力,快吃吧。”
御倖臣聽話地往嘴裡塞了兩塊蘋果:“還有蘋果,看了許依依待你不錯。”
宋頤撇了撇嘴:“她除了給我煮了碗難吃的要死的麵條和一兩個包子外,什麼也沒給我吃過。這蘋果可不是給我的。”
御倖臣道:“我有時候覺得你對她很重要,有時候又覺得……”
“覺得什麼?”
“她可能真的恨你。”
宋頤苦笑:“把可能去掉,是一定。”
涉及到許依依,御倖臣不敢多說,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踩中了宋頤的雷區。
他三下五除二把宋頤給自己切的蘋果吃完,便又找了把新的椅子,繼續開始了他的暴力砸門事業。
宋頤在一旁看著他勉強著發燒的身體不斷透支體力,只覺得揪心得不行:“要不還是在歇一歇,你跟我輪流,我來砸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