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倖臣有些無力地爭辯道:“她是救過我,但我也……”
“不重要。”宋頤打斷了御倖臣的說話,她現在已經不想再聽御倖臣那套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的解釋,“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你說。”
“你說你欠許依依一條命,那好,你為什麼不自己去還她的債,要我和兒子的命來抵你的債?”
“宋頤!”御倖臣難得有些生氣,“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我怎麼會讓你和小抒冒險。”
“你已經這麼做了,三次。要我給你算算嗎,因為你,御總,人人都愛你,人人都要為了你來迫害我這個可憐人。你不如算算,我回國這僅僅半年的時間,遭遇了多少次綁架,而這些,都是拜你的愛慕者所賜。”宋頤冷冷地道,她現在的狀態有些瘋魔,大有那種因為自己心痛得不行,所以也要把別人拖下地獄的架勢。
御倖臣本來惱怒的角色開始變得有些冷:“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宋頤看了他一眼:“在說實話。”
御倖臣捏緊了拳頭,然而他很快就放鬆下來:“回你病房吧。”
他說著,不由分說地拉起了宋頤的手,大踏步走向病房。
他的腳步邁得有些大,宋頤腿沒他長,有些跟不上他。從前他都會默默地放慢腳步,跟宋頤保持一致,然而這次,他卻沒有放緩一點點速度。
宋頤像一個牽線木偶一般,被御倖臣拉回了病房,他推著她坐下,又給她脫了便鞋:“好好休息,剛才的話,我當你沒有說過。”
宋頤道:“怎麼,我說不得你嗎?御倖臣,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我現在恨兩個人,第一是我自己,我沒用,保護不了我的孩子。第二就是許依依,倘若我有機會,我不會對她心軟,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
“別咒自己。”御倖臣擰著眉毛,“休息吧。”
他說完便快速離開了病房,活像身後有一百個討債鬼在追他似的,也不知道他打算去幹什麼。
然而這些,宋頤已經不關心了。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有些遷怒於御倖臣,他又有什麼錯呢?說到底……宋抒不過是他養在他身邊不到半年的一個小拖油瓶,不僅不能給他帶來什麼助益,還因為生病要御倖臣一直為他奔波。
倘若……倘若自己不回來,御倖臣現在應該已經很許依依完婚,而後有了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了吧。
說到底,拖累他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宋頤苦笑了一下,從來不合時宜的人都是她。
愛上他是不合時宜,嫁給他是不合時宜,懷孕是不合時宜,就因為這麼多不合時宜,她的小抒才會這麼命苦,一出生就要忍受病痛的折磨。
而宋頤又做了什麼呢?不要臉地跟一個不該愛的人糾纏不休,又頭腦不清地救了一個想要害死自己兒子的女人。
或許,她從頭到尾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