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緲飛快地駕駛著牛車,沿著蜿蜒盤旋的山路,往家駛去。
何緲知道,顓孫淵方才必然是受到了旱魃的攻擊,雖則可能只有一點,但對於一個凡人來說,也夠他喝一壺了。
而眼下,顓孫淵懷中,正擱著何緲塞給他的“寒潭之心”。寒潭之心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正緩緩治癒著這個被旱魃灼燒的男子。
牛車走的四平八穩,速度卻難免慢了一些。
何緲又揮了揮鞭子,老牛吃痛,走的比之前加快了速度,車身微微顛簸。
何緲的心,眼下如平靜的湖面,起不了一絲波瀾。
她始終十分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
顓孫淵昏迷過去了,雖然不是她故意為之,但既然已經造成了這樣的結果,就不怪她了。
她要潛入他的意識,知曉那枚玉佩真正的秘密。
車內的顓孫淵已經處在半昏迷的狀態,因著乾咳,囈語道:“娘子……”
“我在。”
何緲淡淡地道,她得哄好顓孫淵,博取他的信任。
他越是信任自己,自己潛入他意識中,受到的抵抗越少,成功的機率也越大。
來時的山霧早已散去,只有那股子凜冽的山風依舊,颳得人臉生疼。
何緲的心,比此刻的山風還要冷冽。
她快速駕駛著牛車,不顧雙手已經快要凍僵,繼續拉著韁繩,從崎嶇蜿蜒的小路,迅速往回走去。
之前的小村莊,已經隱隱可見。何緲知道,這個村子還有個好聽名字,叫白雲溝。
白雲溝中,許多鄉親們正扛著鋤頭準備去種田,何緲架著牛車呼嘯而去。
到了院中,她將已經昏迷的顓孫淵,利索地從車上攙扶下來。
昏迷了更好,昏迷了,抵抗的可能性就更小。
何緲冷靜地想到。
待到將人擱在床榻上,何緲瞧著他嘴唇的龜裂有所改善,看來寒潭之心多少是有些用的。
事情從急,何緲盤坐在地上,將一隻手掌輕輕地擱在顓孫淵的眉心處。
此處乃人的識海所在,她得從這裡往內侵入。
大抵是因著何緲的手駕了半天的牛車,手指發涼,顓孫淵覺察到了什麼,募地攥住了她的手,喃喃道:
“娘子~”
“相公,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