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眼前夫妻二人抱頭痛哭的場景,何緲雙臂疊放在胸前,這下是真正的冷眼旁觀。
以徐幼薇的道行,怕是這輩子都被男子吃得死死的。
罷了,罷了,何緲本就不是什麼有善心的人,那句話怎麼說的,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想到此處,何緲跨步就往外走去。
不管是她也好,樊夫人也罷,能做的她們都做了,徐幼薇還執迷不悟的話,她們也沒有辦法。
何緲方才走到院中,屋內的徐幼薇追了出來。
初春的天氣,還帶了幾分寒意,她臉上的淚痕未乾,只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小姐,你真的……見過我母親嗎?”
眼下,何緲也覺得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只點頭道:“是,那二十兩銀子也是你母親讓我送你的。”
此話一出,徐幼薇眼眶裡噙滿了淚,張了張嘴,許久,才低下頭去,問道:
“她還好嗎?”
何緲沒說話,她其實並不想充當母女二人的傳聲筒。只嘆了口氣道:“她就在旁邊的客棧裡。”
徐幼薇的淚珠子已經掉成一串了,一粒粒滴在了泥地上,清晰可見。
當下哽咽道:“是我……對不住她。”
卻絕口不提去見樊夫人的事,畢竟,她也知道,自己昔日的做法,會讓母親多麼傷心。
何緲眨眨眼,只淡淡地道:“你母親也只是希望你過得好,只要你覺得自己過得好,就可以。”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向上攀爬的路極為艱難。
凡人引氣入體,在煉氣期徘徊,學成一身的功法,一路坎坷艱辛,何其困難。
但為了一個男人,廢掉功法,只需一朝,前功盡棄。
下坡容易上坡難呀。
徐幼薇選擇的路,註定無比艱難。因為她將自己全部的人生寄託在了一個男人的良心上。而這個男人,恰恰沒有良心。
何緲也不是非要逼她分手,畢竟老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
何緲從不歧視貧窮,人人都有落魄的時候。
只是,男子明顯是狼子野心。
只怕他一旦高中,必定休妻再娶,活脫脫就是第二個陳世美。到那時的徐幼薇,一個弱女子拖著四個孩子,毫無謀生能力,手中沒有半點傍身的銀子,才是真正的走投無路。
徐幼薇吸吸鼻子,柔聲道: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
說著,拖著笨重的身子,對著何緲微微一福身。也完全沒有提何緲將男子打成骨折的事。
何緲想到此處,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