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人不長眼,只在陣法內四下衝撞,那白紙幡隨風而動,散發出一團團的黑氣。
何緲小心翼翼地避開此草人,甚至連它黑氣飄出的地方都得避開。
“師侄呀,師侄,幾百年了,你怎麼從來就不長記性。”
遠處的聲音傳來,可聽出話語中的得意。
“白紙幡搖黑氣生,煉成妙術透虛盈。從來不信神仙體,入陣魂消魄自傾。”
男子拖長了語調,得意地誦出了一首詩,故作惋惜道:“此陣乃十絕陣中的落魄陣,師侄還是快快束手就擒,我好留你個全屍。”
“不必了。”
徐老頭淡淡地道。
就在何緲躲得提心吊膽,擔心自己小命不保之際。
只見徐老頭從袖中灑出一地的黃豆,黃豆落地,瞬間變成了一個個手持利劍、身穿鎧甲計程車兵。
何緲瞪大了眼,她從前只知道撒豆成兵是個成語,沒想到,竟然還是個紀實的成語。
仔細看去,才發現,這些士兵有頭有身,只沒有臉。面上皆是黃豆色。
士兵們一個個上前,不帶一點猶豫的將那些草人都砍倒在地,不比切西瓜難多少。
連那個頭頂白紙幡的草人,也難逃被削的命運。
何緲這才恍然大悟,方才那人所誦的那首詩中,有一句是“入陣魂消魄自傾”,所以只需拿沒有魂魄的東西去對抗。
他拿草人來,我就拿黃豆,自然可以破此陣。
徐老頭才捻鬚悠悠道:
“師叔方才的話,我也送給你,今日必會留你全屍。”
何緲在一側看得是心驚膽戰,原來再平和的人,遇上了死敵,也會口出惡言。
“是我錯了,我低估了師侄,這兩百年來,師侄的斷腿不好受吧。”
男子笑眯眯地道,看似關心的話,背後全是惡毒。
何緲這才知道,難怪徐老頭需要拄著柺杖,一隻腿一瘸一拐,原來跟此人有關。
“彼此彼此。”
徐老頭面色淡然,一陣微風吹過,何緲倒是從這個衣著普通的老頭身上,看到了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徐老頭只淡淡地提醒道:
“你的小徒弟似乎還沒回來。”
男子聲音一頓,森然道:“就算我用不了童子續命,師侄這不是送上門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