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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回 傻狗把美人氣得胃不舒……
“不用, ”江翎瑜喘著,抬起手揉揉眼睛,“一會就好了。”
“外頭出了事。”
唐煦遙說:“要不然, 我也不會明知你心髒不好, 還叫醒了你。”
“什麼事?”
江翎瑜聽著外頭說話聲嘈雜, 卻不像是吵起來了,感覺是在共同指揮著去做什麼, 這會江翎瑜心髒不好受,摸著心口,蜷在唐煦遙懷裡緩著氣息:“江玉他們來通報過嗎?”
“沒通報, 是莫羨在門外找的江玉,說話時我聽見了。”
唐煦遙見美人揉心口的動作很是無力,想必是還沒緩過來,唐煦遙索性拿開他的手,自己替他按揉, 邊說:“說是章平自戕了,不知從哪裡翻出一把柴刀,抹了脖子, 不過沒死成, 現在李道長還在救人, 也不知外頭情形如何, 無春許是覺得, 夫人是刑部主官,於情於理,都該先讓夫人知道。”
“成,”江翎瑜說著,形容懶散, 慢吞吞地要起身,“我去看看。”
“你這身子,還能出去?”
唐煦遙握著美人的軟腰,把人拽回懷裡,舉止看似粗魯,其實沒怎麼用力,還是很呵護他的,輕是輕,還是晃著他了,唐煦遙怕他不高興,急忙哄著,語氣柔下來:“夫人,此事你知情就是,要是今日非得到外頭辦了,我就代你出去,你安心養病。”
“好啊,”江翎瑜本來就不想去,現在唐煦遙一勸,他更不去了,心安理得地窩在唐煦遙臂彎裡,又醞釀著睡意,闔上美目,小聲嘀咕著,“一出案子,他們就漫天喊江翎瑜,在京師更是如此,我尋思提刑按察使不還活著呢嗎?還有大理寺卿,都是吃幹飯的?就逮著我這一根病秧子薅,農戶讓驢拉磨還得多喂糧食呢,到我這,多說兩句好聽話就行了?”
“我想陳蒼和那些人實屬一路,”唐煦遙見美人在懷裡穩下來,接著給他揉心口,“駱青山跟咱們去保定府以前,就是讓陳蒼這麼使喚的。”
“夫君,你的意思是,”江翎瑜是病著,也沒睡醒,腦袋可是一直靈光,“我剛才說的京師裡頭的提刑按察使,還有大理寺卿,加上陳蒼,都是跟周竹深一夥的,故而性子差不多,有責任就推諉,有好處就去爭奪?”
“嗯,夫人所言極是,什麼樣狗,就會找到什麼樣的主子。”
唐煦遙談論起陳蒼,心下很不是滋味,不禁嘆息:“陳蒼剛來我軍中,是個很好的人,對待將士十分仗義,雖盛氣淩人,桀驁不馴,但也就是此性,才拼死沖鋒陷陣,領著殘兵打了勝仗,要是往大說些,就算說他救過我的命也不為過,現如今他居功自傲,還垂涎我的夫人,要是以後有機會整飭他,此人上頭頂著救我命的恩,我許是還下不了手。”
“世上可惜之事,傷人最深的,不過花開荼蘼,英雄末路,豪傑作惡,善人貪贓,愛而不得,如此而已。”
江翎瑜勸著他:“人都會變的,世人覺得此情此景可惜,而他們並非心下這樣想。”
唐煦遙唇間顳顬:“夫人……”
唐煦遙素來重情,郡王教養他時,自是著重教過的,掌兵之人,怎麼能無情無義,數萬大軍來與主帥共生死,怎可背棄他們,平陽郡王如今也是執掌虎符的,手下有許多將領,故而他告誡唐煦遙,在一場戰役之中,沒辦法把部將帶走,讓孩子們活著離開,做主帥的也要陪著,廝殺到最後一刻,或者死,或者殺光了敵軍,與筋疲力盡的戰馬為伴,一起回軍營去。
平陽郡王只有唐煦遙這一個孩子,依舊如此教養,他說將軍的歸宿就是沙場。
唐煦遙是將門之子,跟江翎瑜這個文臣之後受得教養是完全不一樣的,前者需要窮極一生義薄雲天,不能隨便丟棄任何一個對自己有恩的人,然而江翎瑜是學著剛正不阿,同時排除異己,人人在他眼裡都是棋子,要是用不著了,那就殺了,帶著一身不屬於自己的罪責赴死。
這就是官場裡的弱者,權鬥裡的輸家的下場,結局都由江翎瑜執筆,他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到這裡,唐煦遙的想法,忽然與江翎瑜的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