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忽哈刺一想,金陵子、西門據虎武技不泛,有通天徹地的本領,這點雕蟲小技又如何難得倒他們?
當下,忽哈刺打馬回頭,只得空手收兵。
金陵子、西門據虎再次施展‘遁地入門’逃脫後,來到一家酒肆,二人都覺餓了、累了,叫了幾個小菜和一壺酒,對飲過後,小二打來熱水給二人洗畢,金陵子、西門據虎這才舒鬆一口氣,上床睡覺。
正待兩人上床,窗外電閃雷鳴,忙關上窗,就在金陵子關窗那間,他忽地觸影生情,淚盈潤溼,不禁口中吐出二個字來:“常紅詞……”
雙目凝視窗外遠方,炯炯有神,往事註上心間,一頭垂喪地將頭靠在窗門上,失落潸然之極。
西門據虎見師父又在觸影生情,思念師母,過去,問道:“師父,您又在想念師母呀?”
金陵子點了點頭,道:“為師和常紅詞有著所謂的山盟海誓,雖然她心裡一直沒有我,她為顧及友情,對我也僅僅只是喜歡。
“但是,為師對她至真至情至愛之深那是無法形容的,沒有人可以理解,沒有人,沒有,永遠也沒有。
“拒虎!倘若有一天,為師死於江湖,請不要告訴她,我不想把我的痛苦和悲傷加於她的歡樂之上,因為、因為……為師愛她,這愛是無法形容的,是一種無形的力量,為師也不知我為什麼要這樣?
“總之,她的幸福快樂是我最大的心願。假如,有一天,她要先離我而去,為師一定為她徇情,請將為師骨灰一併葬於常紅詞墳前。
“如果,上天有眼,或說上天無眼,我們都不幸離逝,請一定將我們合葬同穴,無論我們生前分離天涯海角,死後,希望我們一定要在一起,雖然我們在天不能比翼鳥,希望在地願為一對孤魂野鬼,為此,為師也心滿意足了。”
西門據虎道:“師父,不是弟子在說你,你這樣在乎她,人家心裡未必會有你,像這種女人……”
“住口!”不等西門據虎說完,金陵子斥道,“不許你汙辱她,沒大沒小,若再這樣出言不遜,為師利劍無情。”
西門據虎道:“不說就不說,瞧你那樣子,真是嚇死人了。
“唉——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你卻在這裡想著她、思著她、念著她,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何苦?
“說不定,這時候,人家常師母和林聽濤師伯正在床上風雨交加快樂呢。”
說到這裡,金陵子情緒難平,激動不已,咬牙切齒,老淚縱橫。
西門據虎跟隨師父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今天居然為了個女人哭了起來,好傷心,好失態,他也沒法勸解。
也許,在這世上的‘愛’和‘情’才是最厲害的武器,不禁感嘆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常紅詞呀常紅詞,我師父為了你,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要了,你為什麼就不給他一次機會呢?
“林聽濤師伯是不會娶你的,他乃王公貴族,又有元配和自己的兒子,想想看,他又怎麼會去接受我們這些闖蕩江湖的市井小人呢?睡過頭了,也應該醒了,夢多了,未必是好事。”
這時,金陵子拂去眼角淚水,在風雨交加中呤道:“漫步河干行,留香撫潸琴,落花雖有意,恨水不傳情。”
西門據虎道:“現在我才體會到,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兩個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但願我不要什麼愛什麼情,我只要酒就行。”
金陵子真情難收,又重複那句詩道:“落花雖有意,恨水不傳情……”
他一邊呤著,一邊緊緊閉上雙眼,眼隙中,又滾下幾滴淚花,彷彿有好多話要說,又有好多情要表達,但此時此刻的他卻顫抖著雙唇,大半天工夫,還是沒吐一個字。
也只有懂得愛的人才有這種感受,也只有至情至愛的人才有這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