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劉文請所辦公室的人員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不知道他是怎麼想起了我,拎著瓶子,有些腳底不穩的朝我走了過來,在我身邊坐下:“你啊!陳總監真沒有罵錯你!你就是懶散的沒組織,沒紀律。”
我笑著連忙點頭稱是,新上任的領導,三把火,我可不希望燒到自己身上。
“以後,老實一點!別給我添亂,知道麼?”藉著酒力的他,敲了敲我的額頭。
我有些不服,怎麼說得我像是蝗蟲一樣。推了推已經有些東倒西歪的身子:“老同期,你就多照顧著我吧,我儘量不給你添麻煩啊!”
我這講得是笑話,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一旁的楊梅卻當了真,在劉文身邊坐了下來:“把時姐照顧好了,有你的好處!”
我不知道楊梅講這話的時候,是有意還是無心,我收住了自己臉上的笑容,朝她看了過去。坐在一側的劉文,也朝她看了過去,但只像是好奇,笑著輕問:“你說說看,照顧好了她,我能有什麼好處?”
“有…有…”她有些語塞,只是看著沒了表情的我,顫顫的,不知如何圓場。
“人家就會說,哎喲,看看這劉總監多厲害啊!原來全集團那個最懶散的員工,經過他調教,都變得這麼好了。哎啊!真是看不出來啊!!!
其實呢?他們哪裡知道,我的工作都是劉總監親自做出來的呢?”
我繪聲繪色的給他表演了一幕小劇場,他看後捧腹大笑,笑到忘記了楊梅先前帶著隱晦的提示。也忘記了我的懶散,並不會因為他的升職而改變。
散場各自離去的時候,楊梅小跑了一段路,跟在我身後:“時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停下步子,我不知道她這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可我,並不想節外生枝,輕輕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一臉認真的看著她:“楊梅,好好工作!我和巖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真的不是…
不然,經過了上一次的離合,他應該會有所表示的。可他沒有,一直都沒有。原來所有的期盼,又一次的涼透。
且不能怨,不能悔。這條路,是我自己在他沒有給出任何承諾之前,選擇的。怪不了他,更不忍心怪自己。
如此,便只能日復一日的過下去,直到下一次的分離。
“時姐,我不信!哦…不是,我是說,我是說,巖少對你的感情,我都有看到…”她越是想解釋,剛喝了酒的舌頭便越是有些不聽使喚。
我笑著,微微的搖了搖頭,阻止了她的話:“我們之間,恩情大於愛情。你還小,不會懂的。”
攔了車,回了家,就這樣坐在空無一人的客廳,攏著衣服,就這樣斜斜的靠在沙發上。也許,真是酒精作祟,不然,我為什麼要一直,一直的在回憶最初的相遇呢?
時間彷彿就是那麼的不經意間,一個不小心,就匆匆流過。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等到母親都已經不再催促著我去相親,等到楊梅都已經在開始帶新進的實習生,我還是做著以前的工作。一個月,忙上五六天,其餘的時候,閒得泡茶,發呆。
年華,似乎也就是在這樣的虛度中,被我浪費。
而我在這樣的虛度裡,學會了沉默與安靜。不再像二十五歲,抱有希望,也不像二十一歲,有著幻想。
怎麼還能有幻想呢?當他跟我說:“我打算結婚了!”
我還能幻想什麼呢?
他說的,不是我奢望了這麼多年的。他只說了一句,我打算結婚了。而不是我想的,我們結婚吧!
其實,我早就是知道這樣的結局的。這一年多以來,他刻意的疏遠,不正是給我一個預警嗎?只是,我自己不願意正視罷了。我需要感恩一下他對我的預警嗎?不然,我覺得自己在知道他要結婚的訊息時,應該更加的痛苦才對。
不像現在,我還能微笑的跟他說,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