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改變,對他來講是好是壞呢?
我不得而知。
一上午呆在他的茶室,下午便跟著他去看了幾處房子。沒見著有什麼不太滿意的地方,我便隨意選了一處。言思辰幫我選的房子都是精裝好了的,拎包即可入住。但來來回回因為這樣或是那樣的原因,我還是在言思辰家又住上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每天陪著他去茶室,看著他喂喂鳥,養養花,喝喝茶,我都不得不懷疑這言思辰是不是從現在開始就在養老。他對我疑問似乎很有意見,他說,這樣的生活其實才是他一向想過的生活。對此,我有些接受不了。有些時候,中遠和俊哲他們會在晚上帶著客人來後面的茶室喝茶。我問他們為什麼現在都改性不喝酒了,他們卻說是客人指名要來這裡,因為想聽聽言先生的專業指導。
雖然言思辰沒在水處理這個行業裡幹了,但他在這個行業裡的專業,還是讓這些行家一直稱歎的。搬了家,邀請了他們過來坐坐。可這一群人裡面,也只了言思辰對我新家沒有意見,其他都在嚷嚷著連坐的地方都不夠。
也是,從原來的一百二十多平,到現在選擇的這個四十平方不到的小窩居,在他們看來是不能接受的。可我卻更喜歡這裡,小小的什麼東西都觸手可及,就連轉個身,都會小心翼翼。唯有把自己困在這樣一個有稜有角的地方,我才不至於會放肆的想要飛。
在一家商場找了一份vip專業服務的工作,每天工作六個小時。工作的內容也不外乎對商場裡的極少數vip客人進行服務,例如按著客人的喜好,對指定的品牌在有新貨入場時,電話通知。他們來商場的時候,陪著他們選購自己喜歡的商品,在適當的時候提出自己的專業意見。
每天上班,下班,調休有空的時候,也去言思辰的茶室喝茶,逗鳥。我的日子,似乎一下子真的歸於平靜。直到我從客人尹太太的口中,聽到沐亦云去世的訊息,我似乎平靜了又快兩個多月的心,痛了一下,密密匝匝的痛了一下。
第二天,新聞、報紙便鋪天蓋地般的開始報道起沐亦云去世的訊息。沐亦西和付常曦的照片,也時不時的出現在版面上。一時間,在我的周圍幾乎每個人都在討論著這個訊息。她們每個人都說,沐亦云的離世太過於可惜。她們也都在感嘆自己要保重身體,否則就算像沐亦云那麼有錢,還是一樣沒有命花。
這一整天,我的心情都異常的無助。下了班,我便去言思辰的茶室,可一到那裡,店員卻告訴我言思辰去了沐家。坐在院子裡,我學著言思辰每次泡茶的樣子,給自己泡了一壺。可這茶的味道,無論我怎麼喝起來,都只是苦味,沒一點清香。
“你的茶都溢位來了!”言思辰站在石階上,聲音帶著淡淡的悲傷。
我低頭一看,果然一壺茶都已經快被我倒光。我急急的提起了茶壺想放下,卻沒想到撞到了一旁的茶具,零零碎碎、七七八八的摔了一地,就連放著的杯裡的茶也被我弄翻在桌子上面。
只是這瞬間的功夫,這茶臺,便被我弄得是一片狼藉。
言思辰幾步衝了上前,拉著我手急切的問道:“燙著沒?”
而我卻像是後知後覺般,發現自己的指尖已被燙得通紅。但似乎,也沒有覺得疼。
“沒事”我把手從他手中抽了回來,又重新坐回了剛才的位置。
言思辰見我如此,也不再說些什麼,只是坐下又重新給我泡了一壺新茶,倒在杯裡遞給我。看著仍是魂不守色的我,他終於沒忍住的問道:“丁楠,你要不要去沐家看看?
我一口把剛泡好的茶喝了下去,放下杯搖了搖頭。曾答應過沐亦西的,沐家的事,無論何人,無論何事都要做到不聞不問,不管不顧的,我又怎可再去沐家呢?
再給我斟上一杯茶的言思辰見我如此固執,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泡茶,斟茶,無限重複。
而我,在言思辰的店裡一直坐到了晚上的十點半。等到茶室裡的客人都回了,我才驚覺自己已在這裡坐了將近六個小時。拒絕了言思辰說要送我回去的要求,我一個拎著包就這麼在大街上瞎晃。像是繞道走了很遠很遠的一段路,把自己累到了筋疲力盡,才回到家倒頭大睡。
可睡夢中,我卻總夢中大姐雙手抱著身子站在門口不肯離去。我想上前跟她說話,她卻又躲得遠遠的。夢中,無論我怎麼叫她,她都不應,只是時而遠,時而近的在這小小的窩居里飄動。驚醒之後,對這樣的夢境,我有些害怕。我嘗試把所有的燈都開啟,把所有能發現聲音的電器都開啟,可還是不行。我似乎還是看得到她在我眼前晃的樣子。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我便立刻出門往人多的地方趕去。站在人擠人的公交車上,我才似乎心裡踏實了一些。今天,已經是大姐去世的第三天,按著傳統今天是不是就應該入土為安了?公交車上的移動傳媒的新聞恰巧談到第一集團目前的經營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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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所有的採訪都是高忠在進行回答,在記者問到董事會將會有什麼變化時,高忠也只是以一句無可奉告結束了媒體的採訪。整個採訪的過程中,沐亦西一次也沒有出現在鏡頭當中。他似乎除了在大姐去世的第一天出現過之後,再也沒有進入過大家的視線。
這時候的他,應該很痛苦吧。不過,還好有付常曦陪在他身邊。還好,有她在身邊。
第一個到了公司,拿著我今天的接待安排,似乎排得相當的滿。在忙了一上午的回訪之後,下午的兩點半,市委尹秘書的夫人和她的朋友按約到了商場,而我一直跟在她身後。
“聽說你們家老爺子從北京回來參加沐家姑娘的後事了?”她的朋友挽著尹夫人,邊走邊問道。尹夫人低低的嘆了聲,像是極度的無奈:“是啊,當年老爺子受過沐家老太爺的恩惠。聽說出了這麼一回事,立刻從醫院跑了出來,參加這沐家的葬禮。”
“那今天過了就馬上回北京了?那我們家小緩的事情,你跟你家老爺子說了沒?”她的朋友駐足了腳步,像是特別的著急。我也跟著她們的步子,停了下來,但保持著一個讓她們覺得安全的距離。尹夫人稍稍的往後看了我一眼,見我站得稍遠便低聲道:“你急什麼?那沐亦云的事還沒辦完呢!說是她弟不肯撒手讓火化。你沒看今天都第三天了,還沒一點動靜嗎?”
沐亦西又犯傻了吧!我幾乎不用腦子想,也知道他肯定會無理取鬧。我低低的輕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額頭,這個沐亦西,還指不定要怎麼折騰自己呢,真是苦了高忠他們。
“尹夫人,您好!”一道似乎有些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了過來。我轉身,看著站在我身後不遠處的剛剛思及的高忠,以及跟在高忠身後我們的王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