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他懷裡,卻又心心念念著窗外的日出,這樣糾結著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他的懷抱溫熱舒適,她睡得極香,這一覺睡得香甜無比。
可是似乎沒有睡多久,又被人搖醒,她緩緩睜開雙眼,卻發現眼前有一雙手擋在她面前,透過手中的縫隙可以看見明亮的光芒,耳邊傳來他柔軟且沙啞的聲音,“慢慢睜眼,光有些強,別酸了眼睛。”
她側過頭,看到自己正坐在他懷裡。
他的手緩緩放下,她的眼睛也適應了光線的明亮。日出緩緩升起,好似時光已然靜止,唯獨那輪明亮的輪廓在移動著、上升著、飄浮著。海風襲過,將海面捲起波光粼粼的波浪,海鳥掠過海面,成群飛過,昂揚鳴叫的聲音不時在耳邊盤旋。
或許因為太過疲憊,他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可是他說出的每一個音節,都讓她著迷。他說,“以後,只要你願意,我每天都陪你看日出,再和你一起等日落,好不好。”
朝霞好似瞬間擴散開來,灑在這世上的每一個角落,那抹漸變的色彩太多美麗,美到令人屏息,動人心魄。
她只覺眼眶酸澀,但似乎不是因為這刺目的光線。他兩個小時前將她拐帶著上了床,哄她安然入睡,自己卻一心記著時間,將她抱到陽臺,靜靜等日出升起。
他替她擋住奪目的光線,怕傷了她的眼睛。他說;他要每天陪她看日出,陪她等日出。
她怔怔望著眼前海上繁花般的美景,直到眼淚滑落到嘴邊,嚐到那抹苦澀的味道,她才回過神來,萬般言語繞在舌尖,最後卻沒出息的說了句,“白鳳年,我想吃荷包蛋了。”
身後的人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那你在這等我,我做好了給你端上來。”
她卻搖了搖頭,猛地回過身摟著他的脖子不願放他走。聲音哽咽著,想說什麼,卻又語無倫次詞不達意,“誰讓你老做這種煽情的事情啊……不是說想睡覺麼,幹嗎又把人家叫醒。還有啊,誰要每天陪你看日出,你知不知道每天四點鐘起床是件多痛苦的事情……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堂堂一個大少爺,我讓你煮荷包蛋你就去煮,你怎麼一點架子都沒了,你你你你……你這樣一點都不像白鳳年啊。”
他卻只是靜靜地笑,雙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見她又哭又笑的樣子,他鬆開她,伸手拭去她臉頰的淚,輕聲唸了句,“傻瓜。”
她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現在蓬頭亂髮外加淚眼朦朧的樣子肯定醜到不能見人,一把捂住自己的臉,生平二十四年來第一次介意自己的外貌,吱吱唔唔小聲道:“你別盯著我看,我現在肯定難看死了。”
白鳳年沒攔她,待她自己稍稍平靜一點了,方才問她,“還想吃荷包蛋麼?”
原本還悲春傷秋的情懷在荷包蛋的誘惑下,瞬間消失無蹤,她再次沒骨氣的點了點頭,“多加點砂糖,我喜歡吃蛋黃糯糯的那種。”
他伸出手指勾了勾她的鼻樑,聲音裡滿是寵溺,“小饞貓。”
那一句‘小饞貓’,由他那樣一個平日裡冰山般的男人說出來,不曉得要化了多少顆少女心。那眉宇間的佯怒在她看來,卻滿是魅惑。
錢小暖趴在沙發上看他出門的背影,明明清晨冷風不時拂過,她卻覺得心裡萬分溫暖。
她知道,她總有一天會告訴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