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邁開步子,我卻一個不小心,被茶水櫥櫃絆了一下。跟著我身後的造型師,紳士般的躍步上前,輕彎著腰,伸著手,做出邀請的姿勢,笑問道:“美麗的小姐,我可以扶著你嗎?”
“啊?”我被他這突然的動作,怔得有些遲鈍?
“毛,還不走?”沐亦西,直接拎起了彎著腰的造型師,拉至面前。
其實,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榮母看我的眼神又多了一份的厭惡。不想讓她的目光,影響我的心情,我再一次的撂起長裙,自行向門外走向電梯。
進了電梯,有些無力的靠在牆面。一旁的造型師,朝我微一笑,開口問:“丁小姐為了婚禮減肥了嗎?”
我不解的看著他,什麼意思呢?我搖了搖頭,淡淡的回予以一笑。
“哦!西訂禮服的時候,報給我的尺寸,可是比你現在的尺寸大一些。”他揚了揚手中的衣服,朝我解釋道。
他訂的禮服,又怎麼會是以我的尺寸呢。我收回自己看著這位叫毛的造型師,低低的打量著他手中的禮服:“又不是給我訂的,當然尺寸會不一樣。”
“我以為是呢!剛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直接就讓我帶這幾件禮服過來啊。不是為了你的婚禮而訂的嗎?”
是嗎?
我還能允許自己,那麼自作多情的以為,他真的是為了我訂的嗎?這樣沒有任何根據的猜測,我怎麼可能說服我自己去相信呢?不再說什麼,僅只是笑笑,婉拒了他想幫我拎起後裙襬的好意,走出電梯。
厚重的絨地毯上,穿上了一上午的高跟鞋走在上面,緩衝了一下腳底的痠疼之感。我剛低下頭,想更好的挽住這厚重的裙襬,卻被一道力量拉進了房間。
蠻橫無禮的鉗制,近乎無情的親吻彷彿不想給我一秒正常的呼吸。掉落在腳底的電話,一遍又一遍的響了起來,他終於像是得到了片刻的滿足,放開了我,彎腰拾起地上的電話。冷厲的目光,貫穿著我整個接電話的過程,那帶著懲罰性質的指尖,碎吻令我不由的切斷了榮源的電話,正視起他。
他這是要做什麼呢?幾個來回的唇舌之戰下來,我仍是不明白,他的這一反常態,到底是為了什麼。腹間,他口袋裡的電話震動了起來,他稍稍的鬆開了我,接過電話:“常曦”
他們,就如此不能分離麼?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這麼牽掛嗎?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在這個時候,吻他的話,他會不會分點心思在我身上。
丁楠啊丁楠,你還是做不到放棄他吧。還是會計較,還是會想要得到他的在意。還是會想與那付常曦一爭高低。你怎麼就如此無用呢?怎麼就那麼在意一個不在意的你的人呢?就為了那曾經怦然心動的七日,就為了那一刻也沒有感受過的孩子,為了那句是我,沐亦西啊!可是,這些又怎麼樣呢?這些,他都從來不曾在意。不曾在意過你,更不曾在意過與你在一起的日子,甚至都無從在意起你們的孩子。
我們,曾經有個孩子,你知道嗎?亦西…
我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就和你一樣,離我而去。他是怕,我給不了他一個完整的家吧。所以,選擇離我而去。我,是不是真的沒有資格,給他當好一個母親?你說,你不會留下什麼的。可是你不知道,你留下的,是我一生都無法抹去的烙印。你怎麼可以,就如此輕易的不在意。
“哭什麼?”
心一驚,手下意識的想去撫摩臉頰,他卻不肯讓我有這樣的機會。原來,臉上的溫熱是自己的淚。我怎麼會以為,會是他身上的溫度呢?我忽然對這樣的認識,無力起來。放下了所有的對峙與抗爭,順從的將全身的力量靠在他身上,輕問:“我們不是說好不再相見的嗎?”
要和你說不再相見,你知道有多困難嗎?我明明想你,想到快要不能自已了。可偏偏,你還要如此狠心的讓我再說上一遍。這樣,你是不就是滿意了?
“你不是想見我嗎?”他指尖,挑起我的下顎,讓我不得不正視他帶著疑問,又夾雜著嘲諷的雙目。
“我不想見你!”我用力的掙開他的指尖,迴避起他打量著我的目光。
“真不想見?”他像是對於我的回答,極度的不信。揚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反問著。
“不想!”我不想見你,我怎麼可能會在這樣的一個場合,以這一個身份與你相見呢?如果一定要相見的話,那我也寧可,是在街邊的一次偶遇。遇見你,如今天這般呵護著那付常曦。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盡力的要求自己,去祝福你。可是,今天的我,做不到。我會不自覺的將自己的婚姻,與你對比。會將榮源與你對比,會將自己對那付常曦對比。
這樣對比的結果就是,讓我更痛苦一分,更對你不能忘懷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