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莉睡了整整六個月。
自她踏入青琊寺的那一刻起,就中了未銘的“魂夢香”,然後昏睡過去,做了整整六個月的夢。
什麼七七四十九日的齋戒,什麼安心等待他開啟大陣。
君千玦知她能耐,所以,在自己剛剛回京,君千玦承諾開啟大陣,又是到了她熟悉的青琊寺,正值心防最弱時,下令未銘對她動手。
六個月,對於平常人而言,不過是一百八十天繁複瑣碎的庸常日子。
但對於西楚和鳳弈來說,卻幾乎是家國破碎,山河傾覆。
六個月裡,兩國軍隊死傷無數,而大佑大軍長驅直入。
聞人陌怎麼也想不到,君千玦已經得到了“陣引”,自該馬不停蹄的開啟“鴻昇”,大佑卻突然調轉槍口,踏馬天下,於迅雷不及掩耳間,挑起血雨腥風。
六個月,對天下蒼生而言,是在猝不及防遭受了瘟疫和戰亂雙重蹂躪之後的苟延殘喘、氣息奄奄。
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百孔千瘡的世界,再難回到從前的模樣。
亂世之中,君千玦宛如一頭從沉睡中醒來的惡魔,在征服天下的道路上,不知饜足的飽飲著鮮血。
“君千玦,他已經瘋了。”聞人陌苦笑著,復又灼灼的望著女子,“君千玦,為你瘋了。”
蘇莉瞪大了眼睛,耳膜被奔流而過的血液震的嗡鳴而澀痛。
她只覺世事如此荒唐,卻又似乎有跡可循。
他接受群臣建議,派兵迎他回朝......回京路上,軍隊卻越來越少......他和趙雲秀曾神神秘秘的數天不見人影......
如今想來,必是他在秘密布部署。
可是,君千玦,做下這一切,為了她?
蘇莉皺眉,“殿下,我不覺得他是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