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方醒的蘇荔,一臉的蒼白。[]
就那樣披著紫貂皮的大氅,立在跪著的青年面前,她龐大的“嬌軀”,幾乎遮去了堂中小半的光影。
女子被人譏為“痴肥”的臉上,因為這場大病,似乎也清減了些許。
此刻,她未施脂粉的臉色略顯憔悴,而秦牧嶸卻覺得,同那日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濃妝豔抹相比,眼前真實的蘇荔,竟然意外的順眼了很多。
“混賬東西,哪個讓小姐下床的!”儒雅的中年男人狠狠拍著桌子,猛的立了起來。
蘇久承身居高位,為人也一向溫文,即便是對下人奴僕,也很少這般疾言厲色。
相國鮮少發怒,而一旦發怒,十次之中,至少有九次是為了蘇府的大小姐蘇荔。
攙扶著蘇莉尋來中堂的兩個嬤嬤,在堂外撲通跪了下來,一個接一個的磕著頭。[]
“老爺恕罪,奴婢知錯。”
相府的下人訓練有素,就連求饒,也是不允許哭天搶地,不允許推諉狡辯的。
“爹,不怪她們,是我堅持要來。”蘇荔逆光站在堂中,蒼白著臉開口,一雙看不清深淺的眸子,輕輕柔柔的望著堂上“怒髮衝冠”的相國。
堂外砰砰磕著頭的兩位嬤嬤不由一怔,向來刁蠻的大小姐……竟會為她們求情?
撲通……
還不待人反應,女子龐大的身軀直直跪了下去,氈毯下的青石似乎都隱隱發出了一聲碎裂的哀鳴。
“荔兒,你這是做什麼?”蘇久承目光一緊。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之中,跪著的女子又是深深一揖,“父親容稟。”
只見堂下女子,抬起了頭,挺直了身子,聲音輕緩,“當日翠霞樓之事,是女兒對秦公子冒犯在先,秦公子心煩意亂之下,一時不察,失手傷了女兒,確實怪不得他。”
這一下,不僅是蘇久承愣了,一旁跪著的秦牧嶸也驚的側目去看女子――這還是那個惡名在外、無法無天的“女嗎?
上首的蘇久承看向女子的目光,更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