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寒風越來越冷冽,也止不住一張紙能說會道的嘴。
“聽說了麼,清彥殿的安嬪娘娘為了一個美人爭風吃醋,那美人才侍寢過,安嬪就迫不及待爬上龍床了,怕是連了事帕都沒來得及換呢。”
“不會吧,安嬪看上去挺清高自傲的,怎會這樣?”
“唉,這你就不懂了,面上看著與世無爭的人,骨子裡最計較,安嬪就是這樣一個人,恐怕比脂粉樓裡的姑娘還要風塵些呢。”
“你又沒去過脂粉樓,說起來一道一道的。”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這些事聽得不是一回兩回了,自然有些許比較。”
“那美人不得氣壞了?”
“那可不,姜美人氣沖沖出了養心殿,大大咧咧指著明恩公公要寢殿。”
“真的?明恩公公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不過是君上的一夜風流,她還只是個小宮女,總不能賜她一宮主位吧,明恩公公頭都大了,想了半晌才差人將重華宮的百花閣收拾出來給她。”
“百花閣?那不是偏殿麼?連側殿都住不上,這宮女可真是時運不濟。”
“誰說不是呢,這重華宮離得本來就遠,百花閣更是偏僻得很,君上得有個幾年才能想起那裡還有個美人吧。”
“要我說,她是得罪了明恩公公,這宮裡除了壽康宮的嬤嬤,誰見了明恩公公不是點頭哈腰的,這姜美人也是自不量力了些,風頭被安嬪蓋過不說,出來還敢趾高氣揚問明恩公公要住處。”
“話也不是這麼說,她若是真得君上聖心,也不會大半夜承完恩澤還被攆出來,明恩公公是君上的左右手,指哪打哪,自然是順著君上意思的。”
“合該她命不好,遇上了安嬪這個平日裡大氣不出卻又狠厲的主兒。”
一陣哧哧的笑,聲音小了些,其中的每句話於別人卻是剜心之痛。
孫歆硯自回來後,兩天未出宮門,整日在花圃前站著,由著冷風吹著。
玥梔和玧梔說不上話,只能紅著眼眶守在一旁。
宮門外傳來了熱鬧的聲音,應是送晚膳來了,孫歆硯皺了皺眉,怕人看見,又低著頭回了寢殿。
玥梔忙攙著她上臺階,玧梔則往外迎了出去,怕那些人多嘴多舌擾了孫歆硯。
進屋後,孫歆硯淡淡坐在小桌前,盯著桌面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