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衙之中,陳士弘設宴招待四蘊,這連飲了三杯,陳士弘這才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敬四蘊一杯說:“多謝老丈相救了,說來也是好笑,剛才本官完全慌了神,平日說養浩然氣,這臨死反而一點都不存了。”
“陳相公無須自責,自古以來,生死之關,都難以看破。不過蘇太夫人乃是天下一等高手,為何陳相公你卻不懂武功呢?”
“姑婆自從蘇武穆公去世之後,就沒有再動武了,我們這些小輩也不好去學武。”
“可惜,可惜,三位神尼都沒有傳人了。”
四蘊感嘆了一番,這國初六君子三神尼都沒有留下傳人,不得不說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說起來,小生有眼不識高人了,沒有想到老丈,你竟然懷有絕學。”
“哈哈,這修道之人,總是要學一點武的。”
四蘊說到這裡,對陳士弘說:“我家兄弟太多,我父親又早逝,我母親擔心我會被大哥所害,就將我寄養在道觀之中。我也是學了幾年道,不過那經文卻是一點都不懂,只是這武功到也算是平平。”
陳士弘聽四蘊這麼說,笑著敬酒說:“這麼說來,老丈你家世也不錯了。”
“哈哈,家裡薄田幾畝,茅屋一間,水牛一頭,這要是不錯的話,那也是不錯了,這就是因為家窮,這不能分家,所以我母親才擔心我大哥會害我。若是我家如同陳相公你家那般,家裡的田地足夠分了,家財足夠用了,自然不會有這些煩惱了。”
陳士弘搖搖頭,告訴四蘊,這財產越多,越是為難,畢竟人心貪婪,得隴望蜀,就算你極為公平了,但是你家兄弟卻還是覺得不足。
四蘊說或許吧,自己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他只是知道,那些大戶人家,多是四世同堂,絕不會輕易分家。
四蘊說到這裡,笑著說:“我這人喝了幾口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還請陳相公你別見怪呀。”
“老丈你說就是了,我們之間,無須客氣。”
“是這樣的,我記得朝廷提倡不分家,這若是兄弟幾代都在一家的話,還要表揚,但是老夫就奇怪了,為什麼天家卻要分家呢?將自己兄弟分到遠方去,老死不相往來,這皇帝死了,他的兄弟卻連見他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這不是和朝廷以孝治天下有所違背嗎?”
陳士弘想說,這天家若是不這樣,只會導致禁宮喋血,禍起蕭牆。
但是這樣對於天家威名有損,所以他只能打一個馬虎眼說:“這聖人自然有所考量,非是你我能揣度的。”
“陳相公說的對,我們這些人,怎麼會知道天家怎麼想的,來來,飲酒。”
從那天之後,陳士弘因為擔心再次發生這件事,於是外出都帶著四蘊,四蘊也沒有推辭這護衛的工作。
二月初二,陳士弘正在處理政務的時候,小廝來稟告:“老爺,信武伯來訪。”說著拿出一封十全大紅貼,遞交給陳士弘。
陳士弘不敢怠慢,整理了一下儀容,到了縣衙面前,他走上前,對著門口站著的信武伯行禮說:“伯爺,有失遠迎,望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