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思點點頭,說這是第一句,然後三嫂繼續念:“白骨無青嘆浮容。”
兩位嫂嫂唸完,二嫂更加嘆氣地說:“李翰林這詩已經夠悲慘了,他這樣集字出來的兩句,更加悲了。小四,這玄機我們是明白過來了,但是兩句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是報噩耗。”
“報誰的噩耗,是他在京城出了事情,還是我們家有災了。”
“這第一句是說他,第二句是說我們。”
三嫂更是摸不著頭腦,詢問魏思思,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首先第一句,他將禁宮當成逆旅,他就要死在宮裡了。白骨無青是說我們,青是青冢,說的就是我們將死無葬身之地,連墳地都沒有。至於萬古空,嘆浮榮,是說我們如今孤臣孽子之心,只是萬古空談,不會在世間留下絲毫痕跡。”
二嫂等魏思思解釋完畢,搖頭說:“你們兩個讀書人,就是學問太多,平白生出了多少愁,多少怨。”
三嫂也說:“想必是他那宮廷玉液酒喝多了,整日醉醺醺的,學了那李翰林,整日只會說瘋話,這信怕是他喝醉了之後,隨手寫的,來和小四你開玩笑。”
魏思思嘆息一聲,對著兩位嫂嫂說;“劉歆不是那種人,他既然如此處心積慮將這一封信送來,想必是宮中有變了。這一封信,恐怕是他的絕筆。”
“有什麼變,他可是天子門生,聖人在他後面,有誰敢動他。”
“聖人,呵呵,這聖人終究是大虞朝的聖人,不是我們這些白骨無青的聖人。到了要殺頭的時候,他也會拿出御酒白綾短刀。不過這三樣,只怕我們還未必有資格。”
兩位嫂子聽到這話,互相看了看,都嘆了一口氣,二嫂對著魏思思說:“既然如此,要來的,阻止不了。管他什麼御酒白領短刀,我們都接下來了。”
四月初四晚上,文泉閣之中,楚元鳳找到了劉歆,拉著劉歆到了一處僻靜地地方,對著劉歆說:“天風,你趕緊離開這裡,如今滄海府有奏摺上來,說他們經常收不到回折,詢問是怎麼回事。聖人明天就準備查這件事了,你今晚上走還來得及。”
“唉,天下之大,我又能跑到什麼地方呢?”
“聖人讓我來這裡,就是為了這件事,聖人說了,現在有兩條路,一是你離開京城,他也不會全國大索,讓四聖司將你擒回來。但是你一旦離開了,你的功名路就算從此斷了。天風呀,聖人有意讓你當上庶吉士,日後頂替大司農。”
“那麼第二條路呢?”
“第二條路就是你立馬和我去勤政閣謝罪,聖人只會象徵性給你停俸一年,對你仕途絲毫沒有影響,而且明年,聖人準備讓你認太子少傅,兼日講官。天風,你聖眷正濃,古往今來,升遷之快,未有如你者。這兩條路,就看你如何選擇了。”
劉歆沒有絲毫猶豫,對著楚元鳳說:“多謝楚大人這一年的照顧,知遇之恩,難以回報。日後若是能用得到小的地方,小的一定竭盡全力。”
楚元鳳見劉歆如此選擇,看著劉歆傷感地說:“這件事,我不如你,我不如你。這是聖人送你禮物,你拿回去給那個魏家姑娘看,她就知道怎麼做了。”
劉歆點點頭,連夜收拾細軟就離開了禁宮,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