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玉佩拿出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反應。”說著,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向了被鐵絲網封鎖住的天台邊緣,“還有,注意我。”
這一次他沒有從系統那裡得到任何明確的提示,不像是上一次遭遇異常事件時得到了準確的“預言”。經過這幾天徐肖明對系統的試探(雖然這坑爹系統不是在無補償維護就是在打攪他脫團),他基本已經確定這個系統有著自己的智慧,甚至會用任務釋出的方式與自己開玩笑。但它為什麼總在任務釋出的名稱、獎勵、懲罰上新增私貨呢?
——是因為它受到一定的限制,只能透過這種方式對我進行提醒,也就是說……那個任務懲罰就是它給我的提醒!“鏡之鬼”和“別跌下高樓”嗎?沒看到有鏡子,那麼,那所謂的鏡之鬼究竟是在樓下還是會突然出現將我推下樓去呢?!
徐肖明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縷莫名的興奮,並直接衝向了鐵絲網,雙手抓住了鐵絲網,用力確認了其牢固程度之後,將視線投向地面。接著,他便看到了讓他驚愕無比的一幕。
映入眼眶的不是地面,而是鏡面。
肉眼可見到的地面都是鏡面,巨大的鏡面將整個世界完全倒置,將湛藍的天空倒扣於下方,大地消失,只剩下了天空與天空對立存在。這錯亂的空間感讓徐肖明對一切的感知都變得有些混亂,但是他卻敢肯定自己的視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他將身子貼近鐵絲網,清楚地看到了對面鏡中那貼在鐵絲網上的自己。而且不只如此,他甚至連鏡中自己的臉上又長了幾顆痘痘,有幾根胡茬沒有刮掉都看得一清二楚。
徐肖明的視力遠遠不算好,按理說,別說是兩倍教學樓高度的距離了,就是近在咫尺他也沒法看得如此清晰。這種豁然清晰的感覺反而讓他原本興奮激動的大腦稍稍冷靜了些,他想要退後半步,向何葉秀確認一下這是僅僅自己能夠看到的風景還是每一個人(至少是他們兩個人)都能看到的異狀。但徐肖明還未跨出這半步,便見到鏡中自己的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黑影,不似人形,但至少擁有右臂——因為它將它的右臂伸向了徐肖明!
徐肖明下意識轉身,卻什麼都沒有看見,這一瞬間他便意識到了自己選擇的錯誤:能被稱之為鏡之鬼的東西,自然是生存於鏡面世界內的。
但是這瞬間的判斷錯誤讓他錯失了遠離天台邊緣的機會,徐肖明只感覺有什麼東西抓住了自己的肩膀,接著他便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那抓著自己肩膀的東西開始發力,將他提起,而控制不了身體的徐肖明別說反抗了,就是開口求救的辦法都沒有,只能任由那力量將自己提起並越過鐵絲網。這一幕從旁人看來,就好像徐肖明自己嘗試越過那鐵絲網一樣,不知情者甚至可能會以為他要跳樓自殺。
但是至少何葉秀沒有這麼傻,她聽從徐肖明的話語拿出了玉佩,而這個玉佩在徐肖明接近天台邊緣的瞬間也真的亮了起來。這位在研究所成員眼中也是尤為特殊的異常攜帶者當然不是什麼不知情者,她的經驗甚至比徐肖明預計的還要多。當小明開始跳樓的瞬間她便從原地啟動,腳下連踏數步,如同閃電般來到了徐肖明的身後,輕輕一躍抱住大半個身子都越過了鐵絲網的徐肖明,然後帶著他重重地摔回到了天台的地面上。
當徐肖明遠離了天台的邊緣,他失去的對身體的控制也一下子就回來了,同時,他所能夠眺望到的地面也再度恢復成了自己熟悉的樣子,而不是鏡面。
而何葉秀站起了身,隨手拍掉身上沾上的灰,看向還坐在地上的徐肖明,皺著眉頭問道:“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跳樓?”
“有東西控制住了我,拽著我要將我摔下樓去。”徐肖明言簡意賅地向她說明了自己所看到的鏡之大地和鏡之鬼,“總而言之,天台的邊緣很危險,你不要靠近。”
“嗯,我明白。”何葉秀點點頭,然後拿出了自己的玉佩,將它展示給徐肖明看,“你剛剛跳樓的時候它亮著,但現在它不亮了,不亮了說明那個異常物此時沒有發動任何能力。”
“也就是說我剛剛觸發了它的發生條件?”徐肖明陷入了沉思,“但條件是靠近天台邊緣看到了鏡之大地呢?還是觸碰了鐵絲網呢?又或者是看到了鏡之大地中我自己呢?想不明白……”
——而系統釋出的任務目標是收容鏡之鬼,什麼是收容?怎麼收容?把天台封了算不算收容?
“小明,小明?徐肖明!”
“嗯?!”陷入沉思的徐肖明被一旁的何葉秀給驚醒了,他有些迷惑地看向她,卻啞然地看到對方向自己伸出了手,並一把拽住了自己的衣領,“你幹嘛?!”
“這裡很危險,我們先走吧。”何葉秀一邊無比冷靜地說道,一邊就這麼把還坐在地上的徐肖明拖向出口:“不知道異常事件的底細貿然行動是很容易送命的。”
徐肖明愣了愣,奇怪地問道:“誒?可是明明都發現了異常事件,就這麼轉身離開真的好嗎?萬一釀成了什麼嚴重的後果怎麼辦?”
“首先,我們沒有解決的手段,其次,這個異常事件目前來看只要把天台一封就毫無危害,它若是真的暴走發動能力,有玉佩的我隨時都能感覺到。最後,只要你我離開,它就襲擊不了任何人!它能存在這麼久也沒被研究所找到,多半就是因為這個。”何葉秀撇撇嘴,接著便輕笑著說道:“菜鳥,解決異常事件可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救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