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的百姓聽說劉市官,要代替城主大人,為了乾旱要祈求上蒼降雨的事後,各個是歡慶不已。大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不到幾天的功夫,還真湊齊了不少東西。什麼用於祭天的紙錢香燭,殺祭用的豬羊牛馬,一應事物零零總總不下千種,光祭天酒都準備了上千斤之重。
就在祭天的那天,按照祭天的儀式,又安排了數千名人參加,裡面就童男童女也有數百之多。他們在劉海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莞平城城外以東,路途差不多一里有餘的莞平河邊,整理隊形,擺設祭壇貢品,只等吉時一到,就開始祭天求雨。
劉海看著眾人忙碌,自己來到了河邊,放眼望去若大的莞平河,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秀麗倩影。這個橫躺在大地上的大河,曾養育了無數的生靈,現在卻乾涸見了底,只有中間一條狹窄的小溪,正流淌著渾濁的河水。乾枯皸裂的河牙子上,不時可以看到因缺水死去的魚蝦,它們死不瞑目,魚眼裡透著駭人的黑光,一陣陣難聞的惡臭和土腥的氣味,正瀰漫在大河周圍的空氣裡,久久不能散去……
劉海看了,不禁嘆息搖頭不跌,大感天災人禍的不幸。
“聽說這河水乾的也沒那麼快,只是半年前城主府宅裡修建觀景湖,從這河裡運了幾個月的河水倒進去…”
“打住,這話可不能瞎說,小心吃官司…”
遠處不知道是誰在小聲地嘀咕,讓劉海收回了惆悵。是啊!城主府內宅修建那觀景湖的事,他最清楚不過。當時他還提過意見,說夏天大旱快要來了,不宜修建。可城主當時不聽不說,還漸漸地疏遠了自己。
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用,還是著手要緊的事,才是正途。他見眾人準備得差不多了,又抬頭看了看天際,此刻萬里晴空,烈陽高照,周圍熱浪滾滾,人們已經是大汗淋漓,有不少人強忍著炎熱,神色有些恍惚了起來。
雖然天氣炎熱難當,但也阻礙不了人們的熱情,祈雨是件盛大的事,今天有很多冒著酷暑前來觀看的百姓,城裡城外的都有,數量達到了近萬人之多。其中大部分都是些窮苦的人家,他們多數希望天降甘霖,以求蒼天開眼,不然以後生活不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看吉時已到,劉海也不敢耽擱,急忙下令開始祭天。他親自手持祭天符文,領著事先安排好的一干人等,開始焚香燒紙,宰殺牲畜,儀式辦的是隆重之極,**肅穆。
禮畢又領著眾人跪拜天地,山呼海呼,一起吟唱誥天祈文,禱告上蒼,恩澤大地,普降甘露,解民間疾苦……
整個祭天儀式,歷時數個時辰。過程中雖然也有人耐不住酷熱,中暑暈倒;但立馬會被旁邊的人抬走救治,再由其他的人頂上空缺。這足以顯示他們的心至真誠,迫切希望上天能被感化,好讓他們脫離苦海。
正在他們這近萬人,祭天求雨的時候,離他們差不多有一里多遠的一處高山之巔上。有兩個人正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只見,這二人看打扮是一僧一道,卻生的是異於常人。
那僧人看起來也不過十多歲的年紀,生得卻是豔煞常人。只見他面上淨白紅潤,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身雪白的僧袍,配著他那精緻的面容,足以讓萬千少女都自嘆不如。雖然光著頭,沒有半根煩惱的青絲,但氣質上讓人感覺不出沒半點的不合適,好像天生就該如此,使人見了如沐春風,靈靜怡然般的恰是天人。
而另外的那道人也是如此,年紀不大,看起來二十歲不到,一頭青絲道稽,面貌雖然沒有那僧人般天妒佳顏,但也是俊俏絕倫。濃密的眉毛下,雙眼神采奕奕,好像能照亮人的心神一般。更讓驚奇的是,他一身藏青色的道袍上,沒半點雜色,如水般披在他的身上,恍惚間,還有無數黑色的氤氳瀰漫其上,使人看不真切。
如果此時此刻,有人看了,會驚奇的發現。這萬丈高的大山之上,靠近驕陽如此之近,這二人好似沒有半點炎熱的感覺,臉上盡然半滴汗珠也找不到。
“淨心法師,你看他們心誠所至,我二人是不是也該做的什麼…”那道人不急不躁,氣定神閒,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常道友,何出此言?”僧人面無表情,神色安靜。
“不管怎麼說,我們也不能置身世外,還有那人需要你我請去幫襯一二,這次就順帶幫扶一下,有何不好。”
“大善,就依常道友所言…”
言罷,這一僧一道,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來就沒出現過一樣,詭異莫名。
不知道是劉海等數萬民眾祭天,感動了天地,還是那一僧一道做了什麼。當天傍晚時分,天空中烏雲密佈,悶雷滾滾,嫣然是大雨將至的兆頭。
這可是久旱逢甘霖,極為不易的喜慶事情,把全城內外飽受煎熬的人們給樂壞了。他們舉家歡慶,到處熱鬧非凡,互相奔走歡呼雀躍,更有甚者跪倒在地,感謝上天的眷顧,叩拜蒼天,親吻大地。而對於主持祭天的糧市官劉海,那可真是感恩戴德,無不欽佩。
要不是劉海極力勸告,城外的老百姓們,甚至要為他立碑刻傳,以歌頌他的偉大德行。
與城外老百姓的似火熱情相比,城裡的某些人卻不以為然,覺得他劉海只是運氣好些罷了,其中就連城主李騰飛也是如此想法。
事後,透過這件事,卻給劉海帶來了數不盡的麻煩事兒,此處就先按下不表,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