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走吧!若是想報恩,逃出去了就好好活下去,等有機會再來把這裡礦奴們都救出去…”老礦奴說完掙脫杜小三的手,開始捧起泥土來堵洞口。
王寶山三人看他如此決別,也是沒半點辦法,他們哭著跪倒在泥水裡,望著洞裡面的老礦奴狠狠地磕了三個頭,發誓說到:“老先生你放心,我們一定回來救你們…”
說罷,一摸淚眼,三人也不敢多做停留,認了一個方向,沒命的狂奔而去。
在這個大雨傾盆的黑夜裡,他們慌不擇路,任由滾雷在頭頂炸響,雨水打得臉頰生疼,也尤為不覺。不管是被滑倒跌傷,還是被樹枝劃傷,也不敢停下,互相攙扶著往前跑,深怕被身後無形的苦難抓住。在逃出生天的心情下,為了自由而狂奔,如同重獲新生般,他們淚流滿面,喜極而泣。
也不知跑到了多久,跑了多遠,又跑到了何處,他們終於精疲力竭,不得已停下了腳步,歇息一會。
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倉皇的逃命,一路狂奔之下,竟然跑了大半個晚上。此時天邊已翻起白肚,雷雨漸漸小了,舉目四望,大地一片泥濘水澤。
實在跑不動了,他們就找了個偏僻的荒山,在確定沒人從此經過後,尋了一處突起的崖壁下,暫避雨水,一屁股坐在地方,靠著峭壁,大口喘著粗氣。
歇了半會,好不容易有了點力氣,就找了一條因雨水匯積而成的小溪,洗淨了身上的泥漿汙垢,又找了些野果來充飢,喝了點溪水解渴。
“如今終於逃出來,接下來該怎麼辦…”三皮望著依然陰暗的天色,問著王寶山和杜小三。
“我看你們不如跟我一起上山砍柴吧!畢竟鄉下深山裡,城裡的衛士一般都不會去,也遠離人群…”王寶山想的很簡單,既然逃出來了,還是回去幹自己的老本行,以後再也不去鎮上了。
“寶山兄弟啊!不是我說你,砍柴有什麼好,能吃飽肚子嗎?再者說,你砍的柴夥又不能當飯吃,還不是一樣要拿去賣,一樣要跟別人打交道,到時萬一被別人發現了你身上的奴印,該如何是好…”三皮聽他要回去砍柴,立忙勸導。
王寶山被他一說,沉默了。三皮說的也不無道理,他深知那村裡人中,膽小怕事,也有好壞不分的,萬一被他們知道,那自己肯定會被抓到送回去。再說他自己也知道,他賴以砍柴的為生活計,往往也是朝不保夕,完全吃不飽肚子。
“我看城裡是不能回了,也不能在人前露出奴印,這天下之大盡然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了。”三皮沮喪不已,神色黯然,剛剛逃出生天的喜悅,此刻蕩然無存。
他們苦悶了半天,也沒得辦法,思前想後也是沒半點頭緒。如果正如老礦奴先前說的,那他們真是走投無路了。
“那老先生不是說,可以上山落草為寇,做強盜,去求個安身……”一直沉默少言的杜小三,見他們倆不言語,就開口說道。
“說是那樣說,要真去,還不知道人家收不收留?你以為強盜有那麼容易好當的…官家法理也不容,搞不好還會被殺頭…”三皮好歹出生在莞平城生活,多少知道些事理。雖然在裡面時想著逃出來了,就去當土匪強盜,可事到如今,他又有些猶豫。
“不如我們去試試,總比回去煎熬的強,就不知去投奔哪裡才好…”王寶山久在深山裡生活,本來就對官家法理,人之常情不怎麼看重,只要有個安身之處,能吃飽肚子就行。
“我聽人說這莞平城現今,勢力較大的就是城南外五十里處,黑風嶺的黑風莊,裡面強人眾多,很多犯了事的人,都會投奔他們,城裡的守尉大人也拿他們沒辦法,如果要投可以去試試…不過他們收不收就不知道了。其他的大小土匪幫派,都不能跟他們相比……”
王寶山見三皮這麼說,點了點頭,當即說:“那我們快些去,免得被人發現…”
他又看了看杜小三,問他說:“杜小三兄弟,你不是本地人,你打算去哪?”
“實不相瞞,王兄,我的包裹丟了,裡面有對我很重要的東西,我一定要找回來…”
“什麼東西那麼重要…丟了上哪裡去找?”三皮一聽杜小三說丟失的包裹裡有很重要的東西,來了精神。
“比我的命還重要,那是我的老師,在我臨行前交給我的…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找回來。”杜小三堅定不移的說到,像是對他二人,又像是對自己說的一樣。
“現如今也不好到處跑,也不能進城,免得被巡街的衛士捉到,你要怎麼去找啊!”
“王兄你放心,我打算跟你們一起去做強盜,為今之計,先在本地安定下來,在慢慢去想辦法尋找了…”
就這樣,王寶山三人商量來商量去,最終還是決定先去那黑風嶺碰碰運氣,不行的話再想辦法。
他們現在身處城北以外的地方,想去那黑風嶺,需要繞道而行,不能經過鬧市,路途遙遠,所以只好白天儘量走些荒山野嶺,好躲避行人,到了夜晚才能走些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