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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銀兩兵變吳橋鎮 遭圍困誤入車廂峽(二) (2 / 2)

“那洪承疇……”溫體仁吃驚不已,他分明看到崇禎眼裡隱含著兩道兇狠的光,忙將下面的話聲聲嚥了回去。

“回去接著做延綏巡撫。”說完,從袖中摸出一卷紙扔到案几上,笑道:“這是周延儒請罪的摺子,朕準他!”然後,踱步出了殿門,慌得門外的太監七手八腳地給他披裘皮大氅,戴風雪帽。

徐光啟暗呼道:“看來洪承疇是要給餓一餓了。”俯身去看那案几,見摺子上硃筆批了三個大字:放他去。皇上說得平淡,可片刻之間竟將首輔罷了職,輕輕這麼一句話,就打發了。他驚異地看看溫體仁,溫體仁伸出右手,不動聲色地收入了袖中,可那寬大的袍袖分明連連抖了幾下,似是難以抑制喜悅之情。

陳奇瑜接到聖旨,已到正月,天氣寒冷,不宜用兵,因此便沉住了氣,先請旨罷黜了見賊逃遁的鄖陽巡撫蔣允儀,又將大名副使盧象升調任。盧象升是天啟二年的進士,雖是文士,但善騎射,嫻將略,慷慨好義,已巳之警,曾招募萬人,入衛京師。北京圍解後,任大名、廣平、順德三府兵備,人馬並未解散,號天雄軍,是經過悉心**的精銳之師。盧象升帶領天雄軍到任後,陳奇瑜如虎添翼,即刻調兵遣將,佈置四面圍堵,檄令陝、鄖、豫、楚四撫臣率兵會討,陝西巡撫練國事駐紮商南,阻截在西北;鄖陽巡撫盧象升駐房、竹,阻截在正西;河南巡撫玄默駐盧氏,阻截在東北;湖廣巡撫唐暉駐南漳,阻截在東南。陳奇瑜自率精兵從南陽趕到湖廣襄陽府均州城,自鄖陽府的竹溪出擊,連戰於平利、烏林關、溝陽界、乜家溝、蚋溪、獅子山等地,大小十餘戰皆傳捷報,斬殺近五千人,俘獲頭目十一人。副將劉遷則攻擊於平利、竹溪之間,遊擊賀人龍等追擊至紫陽,分獲大勝,紫陽一戰賀人龍斬殺萬餘人。陳奇瑜乘勝追擊,加緊圍堵,命四個巡撫繼續守住四方要害通道,部將賀人龍、劉遷、夏鎬守衛略陽、沔縣;楊正芳、餘世任守衛褒城;陳奇瑜親率楊化麟、柳國鎮駐紮洋縣,佈置周密,步步為營,不斷收縮包圍圈。

闖王高迎祥率領八大王張獻忠、蠍子塊、張妙手各部四萬多人,自澠池渡過黃河,進入河南,一連打了幾個勝仗,殺入湖廣鄖陽府鄖西縣城,接著又攻破鄖西之北的上津、房縣、保康諸縣,如入無人之境,正覺得意,聽說陳奇瑜調集各路十幾萬大軍四面合圍,知道眾寡懸殊,不敢硬拼,召集八大王張獻忠、蠍子塊、張妙手、李自成等人商議如何突圍。

三十六營大會陽城南山,李自成因兵馬最少,位列末席,看著綽號黃虎的八大王張獻忠,在議事大廳上恃著兵多,意氣自豪,便暗暗留心結交天下豪傑之士。南渡黃河,他率軍攻破澠池,收服了顧君恩的部眾,人手雖說不多,可顧君恩出身秀才,頗有謀略,李自成一見傾心,以為軍師,參與機要。李自成與顧君恩尚未走進議事廳,就聽裡面已吵作一團,張獻忠力主入川,蠍子塊、張妙手則吵嚷著躲進商洛。二人悄悄進來,坐在一旁靜聽。過了大半個時辰,高迎祥見他們兀自爭吵不休,一無定論,勸阻道:“大夥兒在這裡費著口舌,可官軍卻不等咱們,再這樣吵下去,也是無益……自成,你怎的一聲不吭?噫!你身邊這位儒士還沒請教高姓大名。”他見顧君恩三十幾歲的年紀,一身儒服,頜下飄著稀疏的長鬚,舉止頗為儒雅,頓生好感,大起惺惺相惜之意。

李自成一扯顧君恩,說道:“這位是我新結識的軍師顧君恩,是入過縣學的秀才。快見過闖王!”

高迎祥不等顧君恩施禮,忙拱手道:“咱們都進過學,就作個揖吧!”

顧君恩執意不肯,說道:“自古尊卑有序,不可亂了。”跪下便拜。

張獻忠大笑道:“你們這酸腐的兩個老秀才,刀都要架到脖子上了,還這般瞎講究!”

顧君恩團團作揖,與大夥見了禮,才應道:“八大王說得不差,百無一用是書生麼!不過方才聽了大夥兒言語,學生卻以為不可。八大王說入川,其實欠妥。”

張獻忠圓睜著兩眼,問道:“有什麼不妥?”

顧君恩環顧了眾人一眼,侃侃而論:“咱們處在鄖陽,四通八達,本有不少出路可走。往東北可通河南之淅川、內鄉,往西北可通陝西之平利、興安、洵陽、山陽,往西南可通四川之大昌等地,往正南可通湖廣之荊門、遠安、夷陵,往東南可由漢水直赴襄陽。眼下陳奇瑜在正西、西北、東北、東南布有重兵,惟獨在西南網開一面,他想做什麼?”不等眾人回答,他自顧接著說道:“他意在將咱們趕入四川。不錯,四川自古就是天府之土,可別忘了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川兵據險死守,陳奇瑜遣精兵追殺,咱們腹背受敵,實在危險之極。即便拼死殺進四川,那裡山嵐瘴氣,咱們祖居北方,水土不服,這樣消耗幾年,不用官軍圍剿,咱們就自生自滅了。”

“好陰狠的一條毒計!”眾人聽得大驚失色。張獻忠搓著一雙大手道:“那、那往哪裡好?”

顧君恩目光灼灼道:“只有殺回陝西一條路可走。”

蠍子塊不解道:“西北有練國事阻截,怎麼過得去?”

“兵者,詭道也……”顧君恩想到面前的人多是些大字不識的粗漢子,忙改口道:“練國事不甚知兵,他一來必以為咱們不會返回陝西,二來他自恃身後有洪承疇,雖擁重兵,也必大意。再說西北方向山嶺連綿,他哪能面面俱到,沒有絲毫紕漏呢?咱們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等官軍明白過來,咱們已逃出圍堵,在陝西殺了回馬槍。”

高迎祥憂慮道:“那洪承疇極會用兵,不容小覷,你想必沒與他打過交道,不甚了了。”

李自成道:“洪承疇剛剛遭貶,他心裡正不好受呢!未必肯出死力。到了陝西,咱們人地兩熟,鑽進山溝兒與官軍繞圈子,他們人再多也奈何不了咱們!”

高迎祥環視一下,見眾人再不反對,說道:“兵分勢孤,容易給官軍各個擊破。咱們五路人馬一起動手,向西北撕開個口子,回陝西再說。”

陳奇瑜派出了十幾路探馬,半個時辰一次往來飛報賊寇動向。他接到賊寇向西北行進的密報,取過地圖,細看了半晌,冷笑道:“他們自恃平利、興安、洵陽這條路崎嶇難行,追剿不便,便打起了如意算盤,卻忘了山高谷深最易設伏。哈哈……興安縣內有一處車廂峽,長四十里,四面絕壁,是個適宜埋伏的地方。傳羽檄給練國事,命他虛與委蛇,將高迎祥等人誘入其中,困而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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