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滎陽會闖將出奇計 元宵節流民焚皇陵 (2 / 2)

“先生坐。”崇禎看看默然無語的侯恂,笑道:“你還在為糧餉愁苦麼?朕不想教你為難,也不想教洪承疇為難。朕給你留些銀子,戶部備餉八十萬兩,從內帑中撥二十萬兩銀子,另留湖廣新餉十三萬兩,四川新餉兩萬兩,以供軍用。不可因缺餉耽擱了剿賊,給了你們藉口託辭。”

“聖上神武,臣等豈敢!”溫體仁急忙起身,與侯恂、張鳳翼異口同聲。

崇禎盯著精巧的小手爐道:“擬旨,給洪承疇加兵部尚書銜,升任五省總督。”

洪承疇接到聖旨,既欣喜又愁悶,今後在數省之間往來驅馳,就是有日行千里的寶馬,也須有鐵打的身子不可。若事無鉅細,親力親為,還須有觀音大士那般千手千眼千萬個化身。因此他一邊思謀著如何合兵追剿,一邊連續上摺子薦人、催糧餉,將自己的門生順天府丞孫傳庭擢升陝西巡撫,以便穩固陝西局勢,放手進剿。他推算孫傳庭到任還要數十天的時間,顧不得等他見面,便帶大軍南出潼關。

此時在河南境內的義軍已有十三家大小七十二營,人馬二十餘萬,駐紮在伊、嵩、宛、洛之間,連營數十里,聲勢極為浩大。十三家中闖王高迎祥的人馬最多,駐紮在滎陽城內外。他得到宿敵洪承疇南下的訊息,知道來者不善,急忙飛書召集各路頭領商議對策。

滎陽早有“東都襟帶,三秦咽喉”之稱,嵩山峙其南,邙嶺橫其北,東擁京襄城,西跨虎牢關,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大年三十,滎陽城東的大海寺熱鬧非凡,寺門前掛著兩盞碩大的紅燈籠,通向大雄寶殿的路兩旁整齊地插著兩排彩旗,在寒風中不時獵獵作響。大殿的佛像前連擺著一張紫檀大桌,十三把太師椅圍桌而放。李自成帶著李過、顧君恩等幾十個親兵忙裡忙外,今夜十三家首領要齊聚寺內,共商迎戰大計。天剛擦黑,門外的親兵跑來稟報八大王張獻忠到了,李自成急忙迎了出來,張獻忠抱拳問道:“自成老弟,今夜可是大年三十,你給哥哥準備了什麼上好的飯食?”

李自成引著張獻忠進了大殿,招呼他靠大火盆坐下,才回道:“小弟知道哥哥是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主兒,吃不慣官宦人家那樣精細的飯食,早備下了幾十壇烈酒,兩頭整豬早已殺好,在灶下蒸煮著呢!”他收住話頭,提鼻一吸,“已有些香味兒了,想必快出鍋了。”

“今夜可是大年三十,若是平常的酒飯,哥哥拔腿就走了。”張獻忠一捋密密的虯髯,哈哈大笑。

李自成上前一步,伸手將紫檀桌帷掀起,桌下排列著不少的酒罈,一摸壇上大紅的紙籤,笑道:“哥哥是貴客,小弟哪敢用尋常的燒酒款待?這是滎陽有名的上窟春,酒香都透出泥封了。”

“上窟春?我還真沒聽說過,更沒有嘗過了。”

“這可是自古有名的好酒呀!”顧君恩看張獻忠話中似是有些不快,解說道:“這酒早在唐朝人寫的《國史補》就有記載。自唐玄宗開元元年至穆宗長慶元年,一直是朝廷的工就。這酒釀自三窟村,可只有上窟村才算佳釀……”

“好了好了!”張獻忠嚷道:“我斗大的字識不得幾籮筐,聽人掉書袋腦袋便大,酒好不好,嚐嚐不就知道了,何必如此聒噪?”他隱隱嗅到一股幽幽的酒香,腹中的酒蟲大動,卻又問道:“也恁奇怪!這些天我命人到處找酒,上窟村也去過了,怎麼沒找到?”

李自成道:“那上窟村的酒坊主人早在我們來前就逃了。後來放心不下那幾個陳年酒窖,年關又近了,偷跑回來,見闖王的人馬秋毫無犯,這才敢重新開張做買賣。”

二人正說著,高迎祥大步進來,見了張獻忠調笑道:“你來得恁早,聞著酒味了吧!”

“看哥哥說的!是想跟哥哥過個好年呢!”張獻忠起身高叉手抱拳施禮。

“快坐著烤火。”高迎祥含笑點頭,

“過年的東西什麼香燭紙馬、鞭炮之物都備下了,我還教人在後麵包餃子呢!”

張獻忠捋髯大笑道:“虧哥哥想得周全,有餃子才算過年嘛!只是這麼多人的餃子包起來不容易。”

高迎祥揮手道:“管夠!放開肚子吃吧!”

“他什麼時候客氣過……”李自成還要取笑張獻忠,聽到院中一陣嘈雜,知道來了不少頭領,急忙迎出來。果然,老回回馬守應、革裡眼賀一龍、左金王賀錦、曹操羅汝才、改世王許可變、射塌天李萬慶、混十萬馬進忠、過天星惠登相、掃地王張一川、闖塌天劉國能、九條龍郭大成陸續進了寺門。李自成寒暄著引領眾人走入大殿,眾人見了高迎祥,紛紛抱拳施禮。高迎祥招呼大夥兒圍著桌子團團坐定,菜餚隨即上來,不等親兵們搬酒擺酒碗,張獻忠伸手提出一罈酒來,“波”的一聲,拍碎泥封,一股酒香撲鼻而來,濃烈醇美。他環視眾人,一笑道:“我先嚐嘗。”滿滿倒了一碗,咕嘟嘟仰頭灌入喉中,用衣袖擦了嘴,讚道:“果是好酒!”

高迎祥給他的豪氣一激,端酒起身道:“我等兄弟起事也有**年的光景了,轉戰三秦,一直再沒安生過,今日趕在這異地他鄉過年,兄弟們團聚一起,倒也熱鬧,先乾了這碗!”

眾人一齊幹了,坐下吃菜,張獻忠從瓦盆裡取了豬腿大嚼。高迎祥停了片刻,忽然嘆息道:“天啟末年,豪傑並起,舉義旗,殺貪官,攻城拔寨,何等的聲勢!至今十餘年,當年的三十六營多已風流雲散,只剩下咱們這幾路人馬,卻給人趕出了陝西老家,車廂峽雖說大難不死,可白白折了許多兄弟……”

“大過年的,何必說這等喪氣的話!只要老子還有三寸氣在,便拿刀動槍的與官府拼命,殺一個夠本兒,殺一雙賺一個,也強似給官府欺辱苟活。”馬守應敞開寬大的羊皮襖,拍著胸膛道:“洪承疇來了怕什麼?他趕來河南,咱們正好乘機搗他的老巢,殺回陝西老家!”

“洪承疇不是泛泛之輩,咱們與他打了多年交道,沒討到什麼好處,此事決非如此容易。”高迎祥連喝幾大口酒,臉上漸漸紅亮成一片,憂戚之色登時頓減。

馬守應嗤的一笑,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漬,又搖晃幾下道:“能打則打,打不過就跑,只要咱鑽進了山裡,溝深林密,洪蠻子也拿咱沒法子!”

“老回回果真老了,全沒了當年的豪氣!”張獻忠將手中的豬腿扔在桌上,翻起眼睛看著馬守應頜下花白的鬍子,連聲大笑道:“你若是害怕洪蠻子,何必大老遠地逃回陝西,只躲在我營人馬的後面便可,咱老張擔保官軍傷不到你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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