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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昌時結怨薛首輔 崇禎帝賞花永和門 (2 / 2)

吳昌時心頭歡喜,嘴上卻說:“事情若辦不好,我可饒不了你!”看著王陛彥將銀票揣入懷中,親送他出門。

吳昌時一連幾天都在密切關注著張至發的去留,靜不下心來思謀周延儒起復之事,他甚至想好做了吏科給事中以後,下一步便要拜入薛國觀門下,博取功名利祿,不必死心塌地替周延儒賣命,不知變通,一棵樹上吊死。又過了兩天,果然等到了張至發回家養病、薛國觀升任首揆的訊息,但接下來卻等到了一個壞訊息,京察完畢,他升任了禮部主事,並沒有如願地得到吏部給事中的職位。禮部主事雖是正六品,但禮部是個冷衙門,而主事是堂官手下的部曹,沒有多少實權,反不如從七品的給事中受人重視。吳昌時憤懣不已,暗自怨恨薛國觀,卻也無可奈何,想將王陛彥劈頭蓋臉地痛罵一頓,但王陛彥卻躲著不見,他有氣無處發洩,便獨自到本司衚衕尋歡解悶。

本司衚衕俗訛稱粉絲衚衕,乃是教坊司所在地,與演樂衚衕、勾欄衚衕相鄰,自元代起,一直聚集著許多男女藝人,笙歌喧囂,歌舞終日。正德皇帝最喜歡熱鬧,嫌出宮看戲不方便,將許多藝人召入宮廷,這幾個衚衕日漸衰落,與周圍的馬姑娘衚衕、宋姑娘衚衕、粉子衚衕一樣,變成了賣笑尋歡的娼寮,加上宣武門以南大柵欄一帶的陝西巷、百順衚衕、石頭衚衕、韓家潭、王寡婦斜街、萬佛寺灣、大外郎營衚衕和胭脂衚衕等,一時京師歡場眾多。只是去宣南的那些衚衕多是商賈或販夫走卒,本司衚衕周圍來的多是官吏、士子。

未時剛過,吳昌時走進本司衚衕,選了樓門軒麗的一家進去,並沒人迎出高喊:“某姐有客了”,進了廳堂,更覺得分外冷清,絲毫沒有秦淮河上“漿聲燈影連十里,歌女花船戲濁波”的熱鬧景象。正在遲疑,一個提著水桶的小丫鬟出來,吃驚道:“老爺要找什麼人?”

吳昌時幾乎啞然失笑,暗忖:這是什麼規矩?到青樓裡來還要需動問找什麼人,自然是找個粉頭了,她這般多此一舉,想必是尚未出道破瓜的幼雛兒。他登時大覺有趣,調笑道:“見了姐夫進來,卻這等沒頭沒腦地問話,可是要討姐姐打了。”

不料小丫鬟冷笑道:“老爺要找樂子,可是走錯地方了。”

吳昌時詫異道:“門上分明寫著‘不夜宮’三個大字,必是取意於蘇東坡詩句:‘風花競入長春院,燈燭交輝不夜城’,怎麼卻說走錯了地方?”

“我勸你還是趁早走得好。”小丫鬟轉身便走,吳昌時伸手攔了,不捨地問道:“為何要走?你們這兒的姑娘都是石女麼?”

小丫鬟聽他說得有些下流,狠狠地瞪他一眼,卻不爭辯,閃開身子,低頭快步上樓。樓上迎面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衣著甚是整齊,到了吳昌時跟前,萬福道:“客官還是聽丫鬟的好,咱們不夜宮不接外客已有數年了。”

“什麼是外客?難道你家的姑娘都嫁人了不成?”吳昌時憤然作色。

“沒嫁人,卻不能再接客了。”

“嫌給的銀子少麼?”吳昌時摸出一張銀票,遞到那婦人手裡。

婦人微微一瞥,隨即還給他道:“用不了這許多,只是我家只剩一個女兒,已有人約了。”

吳昌時譏諷道:“一個女兒還要這麼大的院子,當真是家有搖錢樹了。”

“也算夠用度了。”婦人嘆口氣道:“這是我們母女的命,違拗不得。今日就是再多的銀子,女兒也不會出來的。”

吳昌時隱隱覺察到婦人似有苦衷,不好追問,冷哼道:“好個金貴的女兒,還要指望著養老麼?”

婦人正色道:“我好言勸你,客官卻冷語相加,你自便吧!惹下什麼禍事,也怨不到我頭上。”說著朝樓上喊道:“小紅,你姐姐沐浴可好了?”

那小丫鬟探身出來,應聲道:“正在梳頭呢!”

“客人快要到了,快些吧!”

吳昌時不知是什麼人物,聽聞正德、天啟兩位皇帝時常微服出宮,到教坊司遊樂,看這婦人和丫鬟如此的排場,難道是當今皇上要來?若自己有什麼際遇,豈非分外之喜!他存了此心,便尋了個角落坐下靜等。

不到半個時辰,卻聽門外一聲高喊:“有客了。”東廠太監王之心搖擺著進來,徑直上樓而去。吳昌時初時看見他,心頭狂跳,但見他身後再無一人,才明白此處竟是王之心的私巢別院。又過了半個時辰,他聽到樓上傳出錚錚淙淙的琴聲,頃刻之間,滿樓之中似是充滿了風霧煙雨。吳昌時輕聲上樓,恰遇小丫鬟端著茶盤進屋,將銀票放到茶盤上,低聲說道:“請代為通稟,吳昌時拜見王公公。”

小丫鬟一怔,脫口而出道:“原來你認識公公?”不待他應答,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不多時,出來招手道:“教你進去呢!”

吳昌時進屋見了禮,王之心招呼他坐下吃茶聽琴。吳昌時這才看清彈琴的是位年紀二九上下的姑娘,貌美絕倫,舉止嫻靜,十指飛動,端坐奏曲。他靜心一聽,知道彈的是《昭君怨》:“萬里邊城遠,千山行路難。舉頭惟見月,何處是長安。漢庭無大議,戎虜幾先和。莫羨傾城色,昭君恨最多。”

香霧繚繞,琴音幽怨,吳昌時自悲不遇,同病相憐,竟有了泣下沾襟之感。王之心見他聽得入神,等曲子終了,笑問道:“彈奏得如何?”

吳昌時翹指讚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公公果然好眼力,也好豔福!”

“哈哈哈……算你識貨。她深得妙手梁三姑的嫡傳,自然是非同凡響了。”

“梁三姑可是正德時教坊中的高才,姑娘這麼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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