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臉色變了幾次,在他準備發作的時候,皇帝就看看九思,九思也不好說什麼。
“唉,吳元真是可惜了,人人都可以見到這集子,就他見不到,九思,傳令下去,讓吳家的人燒一本下去,讓吳元在九泉之下也可以欣慰了。”
“這便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魏思思這一次轉了幾道彎,明面上也沒有那般嘲諷了。
皇帝聽出了弦外之音,不過還是沒有什麼,詢問說:“聽說吳元死的時候,你曾經在他身邊。”
“吳大人沒有親眷,民女受他知遇之恩,自當奉藥敕湯,伺候在一旁。”
“他臥在病榻,可有吟詩?”
“有,吳大人整日吟李翰林的梁甫吟。”
皇帝臉色一變,然後嘆氣說:“是這樣呀,人生達命豈暇愁,且飲美酒登高樓。平頭奴子搖大扇,五月不熱疑清秋。玉盤楊梅為君設,吳鹽如花皎白雪。持鹽把酒但飲之,莫學夷齊事高潔。昔人豪貴信陵君,今人耕種信陵墳。荒城虛照碧山月,古木盡入蒼梧雲。
梁王宮闕今安在?詞人先歸不相待……”
魏思思聽到這一句,出聲說:“李翰林不是這般寫的。”
“李翰林寫的枚馬,用典太雅,如此好詩,不如改為詞人,更有幾分韻味。枚乘,司馬相如,難道不是詞人嗎?”
“古詩詞句,無論是否妥當,都改不得。”
“迂腐之談,朕的極天御諭都可以改,難道一首古詩都改不得了?”
魏思思聽到這話,再次嘲諷地說:“這古詩是古人的詩句,後人怎麼能改。聖人你的詔令是你寫的,自然改的,此二者不同,怎麼能夠混為一談。”
魏思思說完,還覺得不解氣,對著皇帝說:“怪不得聖人會把俊乂改成俊五,民女當初還納悶,原來聖人早好此道?”
皇帝聽到這話,心中瞬間不服了,這枚馬改成詞人自己還能辯解一下,俊乂寫成俊五,那就是真的大錯特錯了。
“朕沒有那麼昏庸。”
“有聖人手書為證。”
皇帝聽到這話,原本昏昏沉沉的頭腦直覺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看著魏思思,哈哈笑著說:“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朕原來一直求的是俊五,才會落得今天如此。哈哈哈,哈哈。朕明白了,朕錯了多年了。”
“聖人只是因為一個錯字,不過誤了一些時日。而吳大人卻因為一味藥錯了,而送了性命。看來君子慎微,古人誠我不欺。”
皇帝沒有回答,看著魏思思。
“司馬相如他們走的早,沒有跟著梁王,才寫出那麼多文章。而吳大人不明白這個道理,這集子還沒有出來,就落得一個紅棗當歸。他見到紅棗的那一瞬間,真是長相思,催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