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金亦鳴手指著對方,氣得嘴唇哆嗦。
卉紫半天都沒說話,心裡苦笑著想:這才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呢。她站起來,把金亦鳴擋到身後,對李林媽媽說:“這樣吧,你要的數字太大,我們家裡不做生意,不可能有這麼多現金放著,就是我們想給,銀行晚上也不開門哪。你今天還是回去,我和金鈴爸爸商量好了,會把意見告訴邢老師,請邢老師轉達給你。好不好?”
李林媽媽冷笑著說:“沒問題,我可以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嘛。”
李林媽媽走了之後,卉紫和金亦鳴半天都覺得回不過神來。
金鈴蹭到卉紫身邊,哭喪著臉說:“都怪我跌了跟頭。”
卉紫摸摸她的頭:“不,爸爸媽媽一點都沒怪你,是那位阿姨太不講理。”
“那我們怎麼辦?給她錢嗎?”
卉紫搖頭:“那本來不是你的錯,我們為什麼要給?”
“可是我害怕。”金鈴小聲說。
金亦鳴情緒很激動地說:“你怕什麼?這世界上難道沒有公理存在了嗎?靠胡攪蠻纏就能詐騙人家錢財?簡直豈有此理!3000塊錢我決不給她,官司打到天邊也不能給她!就連500塊錢營養費我也不給了!”
卉紫比較現實,覺得不給一點怕是不行,只不過到底給多少合適,這事得跟學校商量。
第二天卉紫到學校找邢老師,邢老師正忙著去列印一份複習題,手裡還抱著一大摞剛收上來的作文字,腋下夾著語文書、備課筆記什麼的,顯得非常忙碌。見到卉紫,她馬上說:“怎麼樣?金鈴的學習沒受影響吧?”
卉紫苦笑笑,就把李林媽媽昨天晚上到家裡來要錢的事告訴了她。
邢老師眉毛都立起來了,說:“這怎麼可以?她怎麼能向你們要醫藥費?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金鈴爸爸也是這麼說,可碰上這樣的事……”
邢老師說:“你跟我來,我們找校長談談。”
邢老師抱著作文字、複習題、語文書和備課筆記帶卉紫上樓。卉紫伸手要幫她拿一部分,邢老師連忙閃開,嘴裡說:“不用不用,我習慣了。”
卉紫就想,邢老師已經很辛苦,家長還要拿學習之外的事情來煩她,說起來真是不應該的。
校長也忙,他面前攤著一大堆表格,都是有關本校這屆畢業生情況的,要上報到區教育局備案。他兩手撐著桌面聽完邢老師所說的一切,神色顯然很詫異,說:“我們學校有這樣的家長?昨天體育課的事不是做過結論了嗎?那是個意外事故,要怪也只能怪體育老師沒看護好孩子。學校已經研究過了,李林的醫藥費由學校報銷一半,邢老師你沒有告訴李林家長嗎?”
邢老師回答說已經告訴了。
“那就沒有道理再向人家要錢!”校長斬釘截鐵地說,“你們完全可以不用理睬。”
下樓的時候,邢老師對卉紫說:“就這樣吧,我不送了。李林媽媽再去糾纏,你讓她到學校找校長說話。”
卉紫答應著,心裡很感激。她想,無論如何要把金鈴的學習成績提上去,才能對得起這麼好的老師。
這天晚飯時,卉紫正和金亦鳴說去見校長的情況,電話鈴響了。卉紫說:“我去接。”起身走過去拿起電話。
電話裡是個很陌生的男人的聲音,那人兇聲凶氣地說:“錢準備好沒有?三天之內再不拿出來,你小心著點!”
卉紫緊張地問:“你是誰?”
對方說:“我是閻王爺!我不怕你不拿錢,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卉紫放下電話,臉色煞白。金亦鳴問是什麼人打來的、講些什麼,她一句話也不回答。
誰知道威脅跟著就轉移到了金鈴身上。這天金鈴放學正往家走,拐角處躥出一個戴墨鏡的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問她:“你叫金鈴?是李林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