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芝容見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問題,於是道:“王叔,我們暫且到對面的茶肆坐坐,看看情況再作打算。”
王叔應了,到對面的茶肆選了一間正好對著“天錦繡”綢緞莊的二樓廂房雅座,開啟窗子,外面的喧雜聲瞬時傳了進來,果然聽得一清二楚。
店小二很快泡了茶上來,還有一應的小吃。顧芝容探出窗子朝下看,見下面的人群非但沒有減少,而是多出來好多。其中,有幾個小年輕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說著煽動性的話語,激起人群人憤慨,不用說也是其中一些競標不到的人為了渲瀉心中不滿請來的託。
顧芝容抿了一口茶,又吃了一塊時興的桂花糕。這個時候,一輛馬車急駛而來,在“天錦繡”綢緞莊剎住馬車停了下來,然後趕車的人取下馬車上的凳子,一邊攙扶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人自馬車上走下來。
王叔在京城經營藥鋪多年,與京城裡的商賈混得很熟,一眼就認出來者何人,低聲道:“小姐,此人為京城商會頭頭,喚作梁大成,此人世代經商,與京城各官家都有往來,勢力很大,故而被推舉為商會會長。”
顧芝容點了一下頭:“沒想到,大夫人的面子竟然那麼大,竟然連這樣的人物也請了來,替她說話。”
王叔笑道:“若說此人看的是大夫人的面子,倒不如說其看的是大夫人的胞兄,鎮國公陳兵陳大將軍的面子。不要以為鎮國公身在邊關,管不到京城的事情。事實上,鎮國公這些年就一直謀劃著回京的事情,聽說城北一帶的好幾個農莊都被他買下。可能過上一年半載,他的家眷會先遷回京城也說不定。”
顧芝容暗道,這位鎮國公的手伸得還真夠長的。倘若大夫人真的得到這位官居高位的胞兄相助的話,她還有活路嗎?九歲那年他們都聯合起來要置自己於死地了,所以不管怎麼樣,絕對不能讓鎮國公與大夫人聯合起來,最起碼。要打散他們之間的聯盟才行。
樓下的馬車裡。忽地又下來一個人,此人高瘦像根麻桿,彷彿風一吹便倒。穿著的長袍也顯得甚是寬鬆。想必此人平日裡並不太注重修飾邊幅。他似乎有些畏懼害怕,緊緊跟在染大成的身後。
王叔皺起眉頭,想了想,方道:“這個人不是城北杜老莊的杜阿牛嗎。他怎麼也來了?還跟在梁大成的後面,做什麼呢?”
顧芝容臉上一片明瞭的神情:“如果我沒有估算錯誤的話。大夫人一定是把鋪子盤給這個杜阿牛了。”
王叔愕然道:“不可能吧?這個杜阿牛,原來不過是個賣脂胭水粉的,擔著個貨架子,栓兩個籮筐。滿滿當當兩籮筐的廉價脂胭水粉,專做鄉間那些媳婦婆娘們的生意。後來歲數大了,經不起折騰。就租了間小鋪子,安定下來。”
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個杜阿牛。要盤這麼大的鋪子,到底是要做什麼呢?若是做回老本行,本不需要這麼大的地方啊。若是改行做綢緞的話,他一個外行人,怎麼做得來?”
顧芝容問道:“會不會他先盤下鋪子,然還再轉租賃給其他人,而自己專門吃租金呢?”
王叔想了想道:“這樣說也是有可能的。我方才聽到打探回來的訊息,說是這個杜阿牛盤下這個鋪子之後,原來的鋪子並沒有關掉,依然開著。”
顧芝容蹙眉道:“這倒是有些不合常理。”猛然間,她想到什麼,張了張嘴,“難道是……”
王叔看著她一臉恍然的表情:“小姐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