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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銀甲武士循著鴇羽長箭的指引湧向重弩時,巴東虎軍開始陷入尷尬,追擊從不是他們的強項,於是只好眼睜睜看著闖入者遠去的背影開始恣意斬殺毫無防備的重弩射手,兩架重弩瞬間癱瘓,剩餘也岌岌可危,作為新任指揮官的盧錦桐不得不投入近戰,廖含玥也隨之加入戰局,他們試圖保護重弩,好讓攻勢能繼續維持,直至支援趕來。
依王羲之部署,王如柏的巴東虎軍應該和鄭釧的鐵甲軍一同據守內城,以應對敵軍針對城門的攻勢,可如今他卻不得不將防禦重心移到城壁上。
“重弩!繼續射擊!”他擎起無量心,吶喊著沖向敵陣,可陷入危機的重弩難以進行瞄準,於是,針對黑鎧武士的攻勢也隨之偃旗息鼓。
“放箭!繼續放箭!”他呼喊著,越來越多未直接與銀甲武士交戰的守軍再次拿起弓弩開始倉促射擊,然而狹窄的城壁既混亂又擁擠,令他們的攻勢收效甚微。
王羲之不顧一切沖向城垣中的銀甲武士,他選中一個敵人並迅速發起攻勢,精金長槍從他手中激射而出,泛著曲折光澤的刃尖分開空氣,並在銀甲堅韌的防護下尋到一絲罅隙,隨後沒入,在鴇羽的武者做出反應前,王羲之再次握緊長槍,為它補充了繼續深入的動力。
“迎敵迎敵!”他呼喊著收回長槍,無量心千錘百煉的刃尖因為沐血而透出澄瑩的寒光,這是曾令他深深著迷的幽邃光澤,但緊接著蜂擁而至的敵人讓他無暇流連,他不得不振奮精神,全力迎擊。
廖含玥趕來從旁支援,他胸甲上精緻的山巒圖案已毀於刮痕,顯然剛經歷過苦戰,他咆哮著,一手高舉寬厚的長劍,另一手握著一面堅盾。
“去保護重弩!”王羲之向他下令,無量心又再次刺出,以迅疾之勢沖破一名銀甲武士雙刃的防禦,可是碰撞使長槍朝向發生了微妙變化,狹長的刃尖最終只挑落對方的肩甲,王羲之本有機會繼續追擊,但他明智地收回長槍,以抵禦更多攻勢。
王羲之很快感到力不從心,供奉在司命塔中的無量心是仁慈的兵器,他也從不是一位優秀的戰士,尤其是當面對技藝精湛的鴇羽時,他們仿若為徵戰而生,沉著冷靜,沒有絲毫畏懼,面對繚亂的雙刃劍舞王羲之終於現出頹勢,他費力抵擋著,試圖驅散不住襲來的銀色風暴。
“重弩!繼續發射!”他仍在奮力呼喊,如同拼殺的目已變成爭取時間,好讓射手能擊退逐漸迫近的黑鎧武士,直至巴東虎軍趕到。
“保護郡守!保護城壁!”
王羲之聽到王如柏憤怒的咆哮,黝黑的猛虎用戰斧擊退層疊的銀甲武士,他瘋狂地沖殺過來,然後用一面厚實的塔盾遮蔽了王羲之的視線。
王羲之在王如柏的防護下長出口氣,但他隨後掙紮著試圖擺脫塔盾,因為他焦急想知道城下的戰況,可是,一聲巨響令他的想法未及實現便煙消雲散,巨響生生扯碎了他的耳膜,劇烈地晃動緊跟著從腳下傳來,鮮血瞬間充盈了王羲之的耳廓,他掙紮著想穩住身體,盡管頭痛欲裂,但他還是聽到了蘇瓔珞的驚呼。
“北帝玄珠!是北帝玄珠!”她在城牆彼端不住呼喊,“北帝玄珠!先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