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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抵達顧命大臣皇甫真的宅邸前,椒圖的思緒恍如巴東青山下湍急的奔流,出於武者的本能,他意識到敢於毒殺一國之君的黑手定是有著足以竊國的能力,若是被這樣的人或勢力在暗中窺探...他希望慕容璟瓏能召集參合宮中的武士然後離開燕京,返回驤龍騎,然而慕容璟瓏卻一口拒絕了,椒圖對此沒有隻字反駁或是纖介不滿,因為不論如何他都會循著慕容璟瓏,即便終將萬劫不複,對椒圖來說君臣之道無外乎以死相報,此也是他的夙願。
皇甫府邸的掌事聽聞是慕容皇子,忙不疊將兩人請至前堂,又親去通傳,不多時皇甫真急慌慌趕來,從庭中便開始拱手施禮:“殿下駕臨,老臣未及相迎,禮節不周,禮節不周。”他披頭散發、衣冠不整,與賈玄心不同的是,他真的一臉病相。
“您過於客氣了,皇甫大人,我本不應打擾,然而聽聞您抱恙在家,禁不住掛念。”慕容璟瓏平素便敬重為慕容皝隳肝瀝膽的皇甫真,此時更覺過意不去。
“只是久病難愈的風寒,不值得殿下掛念...”皇甫真聲音靡靡,不覺訕笑
“風邪乃百病之長,皇甫大人,請您多保重,若有需要盡管吩咐太醫院,”慕容璟瓏說著站起身,“近日我會返回驤龍騎,離開燕京前,會再來看望您。”
“承蒙您掛念,殿下,老臣有愧。”
窗扇緊閉,隔絕了風和光,室內回聲嫋嫋,思有餘韻,所以兩人的話聲顯得格外悠長。
“皇甫大人,為何這樣說?”慕容璟瓏露出淺淡的笑意,盡管室內的晦色令很多事物細節都難以辨識,可他仍從皇甫真閃爍的瞳底望出了端倪,“你有愧於我?”他說。
“老臣有愧...”皇甫真幾乎癱倒在坐榻上,掀起的素服露出貼身的絲質長衣。
慕容璟瓏耐心等待著,時間緩緩流逝仿若溫水煮酒,他等待著,直至皇甫真的目光不再渙散。
“殿下,老臣受封顧命,可心中卻始終惴惴,有些話在我心中本應深藏,直到,直到與我一同被埋葬,可是...”
如賈玄心一般,慕容璟瓏想,“所謂秘密,著實不是值得珍藏的好物。”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