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錦衣青年雖長得英俊不凡,卻帶有一絲陰柔之氣。只見他臉上打著粉底,唇若朱丹也似塗抹上去的,就連那劍眉也是用眉筆描畫而成。
錦衣青年進門看見萬江夫婦,卻是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說道:“大靖八王爺之子高裳,前來給萬老爺子賀壽。區區賀禮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萬江急忙施禮說道:“高公子快裡面請。難為八王爺還記得家翁的壽辰,清靈宗上下感恩不已。”
遂讓身邊的弟子收了禮盒,並帶著高裳前去廳中落座。
安頓好了高裳,夫婦二人來到廳外,萬江遠遠的看著高裳不禁皺眉不止,小聲嘀咕道:“這是什麼裝扮,看著也太瘮人了些。”
苗綵衣掩嘴笑道:“夫君有所不知,這是從海東洲傳過來的。我聽說,現在京城中的年輕人大都是如此打扮,此風大作,已是風行不已呢。”
萬江搖頭嘆道:“男不男,女不女,世風日下。”
苗綵衣卻是問道:“夫君,我看這人也來的差不多了,要不咱倆去把父親請出來,不若就此就開宴吧?”
萬江望向宗門之外,沉聲回道:“再等一等吧。”
苗綵衣想了想,釋然說道:“我倒是忘了,每次壽辰青雲峰都會遣人來給父親賀壽的,就是不知道他們今年還會來嗎?”
萬江看著妻子笑道:“你可知道,咱們每十年給爹辦一次壽宴,青雲峰為何次次都來?”
說完,也不待苗綵衣回答,就接著說道:“因為當年與西陸洲大戰的時候,爹曾經與青雲峰的王魚前輩並肩作戰過,說來他們也是同袍之誼呢。
我聽爹說,幾百年前王魚前輩都是親自前來,後來成為峰主之後,俗務繁多,就派弟子前來給爹賀壽的。”
苗綵衣一聽,不由得眼睛一亮,看著萬江說道:“夫君,如若是青雲峰派人前來,那你不如就把浮生門的惡事與他說一說,青雲峰是大靖有數的名門大派,想來他定會為我們主持公道的。”
萬江聞言,沉思片刻,搖頭說道:“人家能來給父親賀壽就已是天大的面子。再者說,當年的香火情還能剩下幾分?想來爹也是不願意麻煩人家的。
還有啊,你也知道,青雲峰乃是天上的名門大派,咱們這俗世間的事,人家管不管還是兩說呢。我看,還是算了吧。”
苗綵衣一聽丈夫此言,也是恍然。
想大靖天下的各大門派,門內若只有元嬰修士坐鎮的,在凡人眼中那可是了不得,就如神仙府邸一樣。可在天上的門派看來,那就如螻蟻毛蟲一般。
只有門內有合體,乃至大乘修為的修士坐鎮,那方可稱得上是真正的仙家大派,想整個大靖也就那麼幾家而已,那才是大靖高階戰力所在。
那些天上大派,猶如神仙高坐雲臺,高高在上俯視著天下蒼生,直欲讓人俯首膜拜。想來自己宗門這些蠅頭小事,人家定是懶得理會。
就算是讓丈夫厚著臉皮懇求人家,人家這次幫著說句話,浮生門絕不敢造次。可下次呢?或者說,等到哪一天老爺子不在了呢?
苗綵衣想通此節,不由得悵然一嘆,看著丈夫的臉上佈滿憂愁,卻又不知如何勸起。
正當夫妻倆正在這患得患失之時,就聽見門外迎賓的弟子高聲喊道:“青雲峰掌教王魚,遣弟子前來給萬老爺子賀壽!”
夫婦二人急忙止住思緒,面容一肅,向門口迎去。
二人剛到門口,只見從門外走進來一位短髮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色勁裝,盡顯身姿曼妙。
向那女子臉上望去,卻都是心神一震,只覺得此女的面容已是達到人們所想象的極致,任何讚美的語言貌似都是多餘。
此時院內大廳之中落座的數十人頓時也鴉雀無聲,都是修行之人,目力之好自是不用多說。
聽聞青雲峰來人時,便都向廳外望去,只覺這白衣短髮的女子一出現,便佔據了全部人的視野與思維,彷彿天地間就只剩下這張難以形容的絕世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