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因為沒娶到小妾,李老爺怒火攻心直接去見了閻王,這下子收李家錢的三叔三嬸傻眼了。
夫妻兩個先把祖母送醫,然後跟著牽線的人鬼鬼祟祟去了李家。
秦深的右手被彎刀貫穿了,血流不止,喬蘇從箱子底下翻出些乾淨的布給他包紮,漸漸的心底那股衝動勁也壓了下去。
是她氣昏了頭,不該信了三嬸的鬼話。
“何必對自己這麼狠。”秦深定定看著她,因為失血過多,唇瓣是慘白的顏色。
“我不想受她威脅而已。”喬蘇揉了揉鼻子,別過頭去不看他,“拿回我爹孃的錢有很多辦法,我以為見了血她就會害怕,現在想想是我衝動了。”
秦深盯著她瘦弱的背影出了神,緩緩開口說:“婚書已成,今後你便是我的娘子,我不會讓你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喬蘇一怔,又氣又笑地推了他一把,“你想什麼?我可沒自殘的愛好!”
秦深不說話了,喬蘇把布巾在水裡浸溼了遞給他,讓他擦乾淨臉上的泥。
秦深遲疑片刻才接,擦乾淨後露出一張白淨瘦削的臉,眉目銳利,嘴唇薄削,鼻樑筆直得像一把刀鋒。
還沒等他將布放下,喬蘇便說:“你不是難民吧?”
喬蘇居高臨下看著他,“手上有繭卻並不粗糙,臉上塗泥巴是為了掩蓋長相,而你懷裡帶的都是酥糖零食,逃難的人怎麼會帶這種東西?”
秦深斂下眸子,眼中並沒什麼波瀾,反而問她:“你反悔了?”
“你為什麼要假扮難民?又為什麼要幫我?”
秦深不答,只是一遍遍摩挲著受傷的右手,最後實在嫌喬蘇包紮得難看,乾脆自己拆開重新包紮。
“你替我擋那一棍,替祖母擋那一刀,就證明你心地不壞。”喬蘇拿起了裝著五十文銅板的袋子,“你不願說,我也不問,只是我沒有退路了。但願你不是個窮兇惡極的強盜。”
說完,她拿著錢轉身要去衙門。
“我自北邊一路漂泊而來,累了。”秦深緩緩開口,沙啞沉重的聲音驀地讓喬蘇的心顫了一下。
這話不像是說給她聽的,倒像是說給自己。
喬蘇攥緊了錢袋,低頭出了柴房,“這樣最好,你老老實實幫了我,來日我必定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