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很燙,可是她為何像發了昏一樣?”他將衣服拿起來,她卻沒有接。
他無奈的一笑,“站到外面。”
她像一位高傲的公主一樣,緩緩的走出了水池,光腳站在一個青石上。
他悉心的把衣服一件一件幫她穿上。
她坦然任他服侍,並未有絲毫不適,身上有種清貴的氣度,彷彿自然便該如此。
“餓不餓?我去做飯。”
她便搖頭說不餓,瀟然也沒有勉強,問道:“有沒有別的不舒服?”
“沒有。”她說出不帶波瀾的回答,明明精神不濟,目光卻還是可以讓他心底激盪。
“嗯。”瀟然也不再說話,一直把她送到了房間裡。
屋子裡一下子很靜,一旦靜下來便沒有人打破這樣的氣氛,他覺得和她在一起語言似乎都是多餘的。
待服侍她上了床,不多會兒他便昏昏沉沉睡過去。
窗外月色如水,透過那幾扇他當年特意為她營造的落地海景藍玉窗,海景旖旎,珠光溫潤,奇妙的小魚漫遊在絢麗的珊瑚叢中,水母翩翩起舞。
瀟然卻一點兒倦意都沒有。空曠的別院裡只有她醒著,這樣安靜地站在這裡,迷茫,甚至些許的恐懼趁著黑夜悄然滋生,纏得他心中發緊。
他毫無目的地在她的床前坐下,低下頭來,漠然看向她,一種難言的滋味湧上心頭:很懷念那個活潑可愛的她。
“師父……不要拋下星兒……”床上的藍星兒睡得很不安穩,發出了喘急的夢囈,掙扎中,把雙手伸出了被子。
他輕輕走過去,把她的一雙絕美玉臂放進被子裡,入手滾燙,心內一驚,又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喃喃道:“究竟還是燒起來了。”
他緊鎖著眉心站在榻前,隱覺擔憂,思索片刻,去廚房內取了一罈酒,把她的腳心擦了擦。又去打了盆清水,用布巾蘸溼敷在她的額頭上。
稍後,又拿酒去擦試她的腳心,細細的擦拭了一遍,用被子蓋好,呢喃道:“真是一雙漂亮的小腳,這孩子哪兒都生得極美,就是太任性。”說著,又把她額頭上的布巾換下,如此反覆地保持額頭清涼,用酒擦拭她的腳心。希望能見成效。
他從沒有做過這樣照顧病人的事情,一時還有些手忙腳亂。
當他為她整理枕頭時,有什麼東西滾落到地上,藉著海珠光看去。瀟然立刻認得那是玄小福送給她的護體神珠。
“這孩子……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不戴在你身上?”瀟然略帶責備的說。可是他哪裡知道,從這個護體神珠傷害過他一次之後,藍星兒就不願佩戴了。
瀟然好奇的拿在手裡看了看,只見這顆紫色的護體神珠,光澤沉斂,上面有一個雙面彩虹眼。
他覺得眼熟,隨手拽出自己胸前的半個藍色葫蘆,放在一起比了比,見兩樣東西雖然顏色不同,但是放在一起卻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就像是同一種材質的東西在同一個人手裡邊做出來的玩意兒。而且,半個藍色葫蘆上也有個彩虹眼。
他的心裡邊略微的動盪了一下,就在這時,兩樣東西同時發起光來。
藍光和紫光交織在一起,把整間屋子照的光怪陸離。
紫光裡顯出一行字兒:鎮魔寶珠穿金甲,不殺魔鬼終不還。
藍光裡顯出一行字兒:吸魂葫蘆渾不怕,要留正氣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