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巖城重隆擊退相馬顕胤凱旋而歸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寶貝閨女被“好女婿”擄走了,當時就氣的暴跳如雷,二話不說把那個蠢蛋家臣給切了腦袋掛在大手門外,回過頭看著哭的昏天黑地的夫人又能怎麼辦呢?這醜事要是說出去,巖城重隆就不要活了,直接自殺得了。
結果沒過幾天,伊達晴宗還敢堂而皇之的派來使者邀請巖城重隆參加自己的婚禮,在信裡口口聲聲的稱呼他為岳父讓巖城重隆毫無辦法,只能儘量換個委婉的方式告訴自己的鐵桿盟友白河結城氏,久保姬是嫁不過去的,要不我巖城重竜還有個小侄女今年十三歲生的花容月貌,姿容不下我那女兒到是與晴綱搭配到是挺合適的云云。
因為這事鬧的太難看,白河結城氏很快就知道這其中的內情,結城義綱差點被氣死發誓要和伊達家勢不兩立,隨後就帶著軍勢找伊達家開戰,結果未曾想伊達家的親戚實在太多,蘆名盛氏、石川晴光、二階堂照行、相馬顕胤一大幫親戚女婿一擁而上。
白河結城氏哪裡見過這種蠻不講理的陣勢,一群人單挑一個簡直不要太欺負人,在這場名為滑井合戰的戰役裡結城義綱苦戰多曰最終還是敗北,不但與巖城氏的婚事徹底泡湯,還丟失部分領地勢力大衰,簡直比小白菜還苦還難,無緣無故的中槍到死還被惡霸的一大幫親戚欺負到死,這簡直沒有天理。
從那以後白河結城氏雖然沒和巖城重隆徹底掰,但雙方的盟友的關係出現嚴重的裂痕,白河結城氏知道自己在陸奧是玩不過一大幫親戚的伊達家,於是專心致志的向下野、常陸方向發展,時不時和佐竹氏磕磕碰碰斗的不亦樂乎。
而伊達晴宗就這麼搶來個美人老婆,還有一幫親戚替他收拾首尾簡直不要太爽,雖然和岳父巖城重隆的關係不太和睦,但他們夫妻倆和和美美養育五子六女,而且伊達晴宗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納過側室,就這份福氣就不是倒黴的結城晴綱所能比的。
自從結城晴綱的老婆被人搶了就一路倒黴運,先是在滑井合戰敗北後又與佐竹氏的爭鬥中處於下風,好在伊達晴宗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又派使者說服他岳父巖城重隆,把他的小侄女收為養女嫁給結城晴綱,然後支援這個倒黴的傢伙穩住局勢。
好歹沒有讓白河結城氏就此陷入衰落,因此結城晴綱也因此在立場上稍微偏向伊達晴宗一些,其實結城晴綱這麼做也沒辦法,老婆已經飛到別人的懷抱,自己和父親跑去拼命差點被一群惡霸親戚幹翻,擺在他面前只有兩條路走,要麼咬牙認慫要麼拼死抵抗,在他猶豫的時候伊達晴宗拋來橄欖枝就是最好的臺階下,他也就順勢認命儲存住家名。
而且結城義綱與巖城重隆商談婚約的事情只在南陸奧一代流傳,經過伊達晴宗這麼一攪合變了味許多人還以為是巖城重隆真的打算把女兒嫁給伊達家,而且伊達晴宗明白的告訴他,這事勉勉強強還能給遮掩下去,用春秋筆法把涉及其中的陸奧各家文書修改提前幾年,就可以掩蓋掉其中的痕跡。
既然不會不用丟臉那麼結城晴綱也就沒必要死磕下去,儲存家名傳承家業比什麼都重要,所謂的顏面只有在自家領地沒有危險,家業不受妨害的時候才會考慮,幾方參與者都立下誓言把這事給遮掩下去,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結城義綱沒他兒子那麼豁達,很快就因為氣不過徹底隱退讓出家督,而結城晴綱在隨後的天文之亂裡確實緊跟伊達晴宗的步伐,與“岳父”巖城重隆一起從屬於伊達晴宗方,他接到的要請是在背後牽扯田村隆顕,而無需親自赤膊上陣拼殺,結城晴綱對這項要請十分歡迎,於是就保持著“中立”在背後對田村隆顕使絆子。
若不是因為這檔子事情,說不定他父親一輩子都不會說出這麼曲折的過去,古板嚴肅的父親當年也是個膽大心細敢想敢做的真男兒,這一通黑歷史真是跌宕起伏,讓伊達輝宗聽的是全身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衝出去率軍也演這麼一出,把最上義姬從山形城裡拐出來。
但是伊達晴宗毫不猶豫的給他潑了桶冷水:“為父告訴你這些舊事,不是讓你效仿本家去山形城把義姬公主搶過來,那吉良家強大如斯也絕不是你一人所能應付的,告訴你這個故事是讓你振作起來,不要被眼前危機所嚇倒,這世間的事情並非一成不變的。”
“父親大人……”
久保姬秀眉微蹙著盯著這對父子倆的詭異神色,滿臉疑惑的問道:“総次郎與義姬公主怎麼了?你們倆父子再說什麼呢?総次郎與義姬公主有婚約在身,為什麼又要搶回義姬公主呢?”
“這個……比較複雜,待會兒我會與你分說。”伊達晴宗也不想讓他的兒子在自己母親面前再丟一次臉,於是迅速做出結語:“總之,這個恥辱一定要找回來,本家會通知各家盟友迅速行動起來趕往米澤城,待尋找一個有效的辦法妥善解決這個問題,去吧!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養好精神,莫要灰心氣餒。”
伊達輝宗默默的點點頭,躬身行過禮便匆匆離去,久保姬轉身拽住伊達晴宗的衣袖,這位向來古樸嚴肅的老家督正努力的改換坐姿,手腳並用默默向另一側的房門爬過去,可惜的是伊達晴宗所的努力最終還是被久保姬輕易破去,被揪住衣袖怎麼也掙不脫,只得無奈的坐下來垂頭喪氣的望著自己的夫人。
只見久保姬衝他微微一笑,輕聲埋怨道:“殿下,這下總該說說為什麼要把這些陳年舊事都給說出來了吧?妾身剛才可是很擔心殿下一不留神,把那些不該說的話都說出來呢!幸好殿下還有分寸,被讓孩子聽到……”
“咳!為夫又不傻不笨,總不能告訴総次郎,當年我就帶著你跑到荒郊野地的稻田裡,然後抱著你完誠仁生中的第一次人倫之禮吧?那樣我這個當父親的還有什麼威嚴吶!”伊達晴宗萬年不變的撲克臉,再次露出尷尬的表情,老夫老妻總是最熟悉彼此的秉姓習慣,向來深沉老辣的伊達晴宗在自己夫人面前還是毫無招架之力的。
“好啦不說那個!怪不好意思的呢?”即便久保姬再是個端莊大方的貴婦人,也受不住自家男人沒羞沒臊葷話頭,拍開他悄悄伸過來的賊手,又問道:“剛才殿下說著総次郎與義姬公主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妾身聽了半天可是一點也不明白呢!”
伊達晴宗躊躇片刻,才緩緩說道:“其實就是総次郎遇上的,就像當年為夫與久保姬所經歷過的類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