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事記》裡記載:“然上古之時言意並樸,敷文構句於字即難,已因訓述者詞不逮心,是以,今或一句之中交用音訓。”
自奈良中期形成假名以來,經歷《萬葉集》的系統影響,至今八百多年假名歷史形成強大的慣xìng,就連目不識丁的農民也能借著假名連蒙帶猜的寫個起請文,請求領主在災年見面稅賦,讓他們去學複雜的漢語真字型系實在太困難。
“從駿河梟雄今川氏親時代開始記錄嗎?那真是了不得的一段歷史啊!說起來幾十年前真是風起雲湧英雄輩出,不知到本家這一代又會是什麼樣的景象。”兩人慢慢走到訓練場邊,觀看年輕的新軍展示各種複雜的戰術變化。
山本時幸捏著亂糟糟的鬍鬚,笑容滿面的說道:“館主大人貴為武衛公、鎮府殿,乃當時第一流英雄人物,何必羨慕那些故去之人的風光體面,而今我越後一國之力輔以近江兩郡支援,就超過今川家三國之總和,來rì家業大興指rì可待。”
“只是一時感嘆罷了!”吉良義時用眼睛稍稍一瞥,驚訝的發現密集的佇列裡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咦?那不是長尾定chūn嗎?還有渡邊守綱也在裡面,他不是剛元服嗎?”
“館主大人是說他們兩個小子啊!那個堪九郎自從去年見到新軍出**後,隔三差五就跑老臣這裡來轉悠,非要賴進來不走,老臣被纏的沒辦法就同意了……源五郎是他父親在他元服第二天親自送過來的,還特意請求老臣多加管束,真是個聰明人啊!”
在吉良家內能看出這隻新軍重要意義的不超過兩掌之數,這裡面除去參與制定計劃的幾位重臣、主要奉行官之外,也就只有那幾個排名最前面的備隊大將能看出點道道,高強度的耐力、格鬥力量訓練,最好的給養供應,全方位的培養治療體系,這明擺著是要培養jīng銳的思路。
一水的十六七歲毛頭小子,最小的如渡邊守綱才才十四歲,這等潛力想象一下就讓人畏懼,也難怪渡邊高綱巴巴的跑來送孩子,還不知道未來一年多的時間裡還會有多少人來送孩子。
比起十年前的西條備,這些孩子的個頭要高出許多,幾乎沒有一米六以下的矮個子,如此新軍訓練三年將會發揮多大的威力還未可知,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超過當年的西條備要強出一截是絕無問題。
“這些小子的身體素質如何?力量、體力都達標了嗎?”他所用新詞“標準”來衡量新軍的身體素質是否“達標”,這種考核首先是要從這支新軍開始,不能武裝行軍的新軍是不合格,有猴子兩次大返的例子在,吉良義時對新軍首先的考量就是力量與體力是否合格。
“沒有任何問題,目前的標準是負重五斤一里越野跑都能在一刻之內跑完全程就算及格,半個月前的chūn訓裡全員達成及格的目標,下一步這個標準將會進一步提高。”
一里大約等於四公里,一刻等十五分鐘,負重五斤二十二分半鐘之內跑完四公里,在這個時代絕對稱得上驚人的水準,以越後的年輕一代身體素質大幅提高的情況下,最優秀的可以跑出這個成績也不算太稀奇,畢竟是幾十人裡挑一的水平。
“這個成績本家也能跑下來,還不夠要繼續增加負重,距離也可以適當增加。”
兩人談話的時候,今天的訓練基本結束,吉良義時抬頭看看太陽似乎才下午三點的樣子,就問道:“這麼早結束訓練?不是聽說你們安排的訓練強度很高嗎?今天才訓練三個時辰吧?”
“今天有些特殊原因,還是因為館主大人提倡的新式蹴鞠的原因……”山本時幸對著他作出一個笑而不語的表情。
這時兩千多人各自抱著皮革縫製成的圓球跑到新開闢的球場上玩耍,先搶到球場的二十幾個小子興奮的嗷嗷叫,剩下的幾群人也不氣餒,趕緊跑到附近的空地上擺開陣勢玩耍,這種遊戲對場地的要求很低,街頭巷尾都能玩耍,只要放兩個竹竿或者石頭就算做球門,什麼邊線越位都是無所謂的事。
吉良義時厚著臉皮當沒看見:“蹴鞠就蹴鞠,反正這也是雅事嘛!”
“蹴鞠是雅事到不假,新式蹴鞠似乎離雅事有點遠了。”山本時幸瞥見訓練場門口吸到不少武士駐足觀看,看他們的打扮就知道是長尾家的武士,每天下午三點開球成為一項新的娛樂活動,對於缺乏娛樂的古代來說,這個遊戲確實很吸引人。
chūnrì山城下町,兩個上野的年輕人正無jīng打採的坐在酒屋裡發呆,最近幾天的調查毫無所得,那座屋敷裡的幾個人在第二天就不見蹤影,兩人打聽附近的鄉鄰也沒得到任何有意義的情報。
不甘失敗的長野業固下定決心冒著危險潛入屋敷,結果還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那幾個人彷彿從人間蒸發了似的再也見不到痕跡,兩人又想到把訊息告訴吉良家,結果今天一早去chūnrì山城說這事,卻被守衛的武士當作妖言惑眾的騙子給攆回來,要不是正巧有執勤的熟人作保,兩人少不得要挨幾下。
“那群混蛋竟然不信咱們的話!真要出了大事就是活該倒黴……好吧!你那眼神不對別盯著我,怪嚇人的!”小幡信貞一臉苦悶和懊惱,堂堂上野國峰城少城主小幡家的嫡子,卻被幾個守門的武士當騙子、瘋子轟走,這要是被家鄉的小夥伴得知的話,可要顏面盡失的。
長野業固執拗的堅持著:“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們去管領殿那裡碰碰運氣吧?”
“什麼?你還去那裡碰個滿頭包再回來?要去你去!我留下來可不是去碰包的,是看看越後的山山水水的。”小幡信貞毫不留情的拒絕他的請求。
這幾個月的經歷足以讓任何樂觀的人為那個關東管領感到失望,每rì不是摟著正室吟風弄月,就是逗弄幼子,或者乾脆和長尾當長飲酒買醉,比起一個月前還像個貴族,現在頹廢的都不成樣子了,哪裡聽的進他們倆連大門守衛都不信的提醒。
“是啊!管領殿一定聽不進去,他現在一定還念念不忘送自家基業換重回上野的機會吧?”長野業固糾結的捂著腦袋發呆。
“簡直痴人說夢話!就算吉良、長尾兩家願意出兵,也絕不會幫他拿回平井城的,誰看不出這位管領殿是個草包呀?幫他拿下城早晚還是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