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彤看著一臉真誠的範遙久久無語。
“咱倆才認識多久,你、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
範遙笑著伸出手指著鎮南的方向,認真說道:
“在總兵府我第一天認識你的時候,就覺得你這個人值得做好朋友。那一天,劉先生說要在霧海山與馥離修士大戰,本來就沒你的事,可你硬是留了下來。這些天浴血廝殺,與我等生死與共。像你這樣不同流俗、冰清玉潔的女子,你說,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
聽範遙說完,李思彤不禁愣在那裡,過了好久,一雙美目才似喜似嗔的看向範遙,輕聲說道:“範師兄,你殺了我吧。”
“師妹,你說啥?”範遙拍了拍耳朵問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殺我滅口吧。這麼大的秘密我感到壓力太大了啊!我怕我守不住,你還是殺了我吧。”李思彤臉上一本正經,可那笑意盈盈的眼神卻是出賣了她。
範遙看得仔細,不禁啞然一笑,遂向著屋子走去,邊走邊道:“不用你守著這秘密太久的。西陸洲不日就會來到我大靖,到時候腥風血雨人盡皆兵,哪個門派還能有所保留?到時,這便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李思彤笑逐顏開的跟在範遙後面,笑嘻嘻的問道:“範師兄,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不但盡心教我領悟拳意,還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我,這個,很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李思彤問完,便發現範遙呆立在前,久久沒有出聲。
疑惑之下,輕步上前看去,卻見他眼神溫柔,正呆呆的看著對面牆上的一副畫。
惘然中,不由得也跟著放眼瞧去。只見那畫中畫有四人,一絕色妙齡女子,兩個及冠少年,和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
四人眉眼帶笑,相互依偎。畫師功力深厚,筆墨傳神。以至於透過那張畫紙,似乎都能讓人感受到四人情同手足之情。
李思彤一眼就認出裡面的範遙。只見他那時除了眉宇間略帶有稚嫩之色,倒也和現在沒多大區別。一樣的丰神俊朗,一樣的卓爾不群。
那個小胖子看起來憨憨的,長得肥頭大耳,可其眼神中卻帶有一絲精明之色。此人顯然不是外表看到的那樣,定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
小女孩子自不用多說,長得嬌巧玲瓏,粉嘟嘟小臉吹彈可破,眼睛裡帶著天真爛漫,一眼看去不由得讓人心生親近之感。
李思彤最後把視線凝聚在那絕色女子身上,愣愣的看了一會兒之後,不禁嘆道:“冰肌玉骨,傾國傾城!範師兄,這位就是你說的,去青雲峰修行的高玉琪吧?”
說完見範遙還是猶若未覺,微惱之下不禁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他。
範遙猛的回過神來,咳嗽一聲開口說道:“對你好也是應有之舉,這一切都是你用自己的品行爭取來的。當然,我對你開誠佈公,是希望以心換心與你成為莫逆之交。帶你領悟意境,是希望你能儘快的成長起來。實不相瞞,我這麼做也是有一些私心在內的。”
李思彤聞言不由得哭笑不得,範遙的思緒明顯還是停留在前一個問題上,但好奇之下也不點破,而是開口問道:“哦?不知師兄有什麼目的,可能與我言否?”
範遙點點頭,正色說道:“師妹應該也是知道,就這幾年如無意外,我大靖與西陸洲必有一戰。你師兄我雖聰明絕頂,但卻不怎麼愛動腦子。可師妹你卻詭計多端,所以我希望到了那時,師妹你能在我身邊幫我出出主意。咱們齊心協力,與那些西陸洲的修士好好鬥上一斗。”
李思彤恍然大悟,心裡有著被範遙認可的小小竊喜,卻掩嘴笑道:
“頭次聽說,能把聰明絕頂和不愛動腦都用在同一人身上。師兄,可真有你的。還有,哪個是詭計多端來著,人家這是神機妙算、足智多謀。師兄啊,你與文先生學了三年,你都學了些什麼啊?”
範遙連不變色心不跳,故作從容說道:“你師兄我不拘小節,些許措辭不當之處師妹你也不要斤斤計較。喏,原由我都告訴你了,就是不知師妹你意下如何啊?”
李思彤心裡開心不已,臉上卻冷若冰霜的說道:“按理來說,師兄你對我情深義重,我自是應該追隨左右。可是我記得有那麼一天吶,我說出修行有成之後,定會以師兄馬首是瞻之語,可那時師兄你是怎麼說的呢?”
“我是怎麼說的?”範遙疑問道。
李思彤冷哼一聲,學著範遙的表情和口吻粗著嗓子說道:“可萬萬使不得。我身邊有你哥哥一人就已足矣,師妹你還是饒了我吧。”
學完,便悵然一嘆,悲聲說道:“師妹我聽聞之後,我的那個心啊,真是肝腸寸斷、黯然神傷。師兄啊,你說你前後言行不一,這讓我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