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瞳孔微縮,握著驚雲劍的手一緊,說道:“胡吹大氣!你大靖的劍神吳三道,也不敢說自己的劍意無從凝練。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範遙,你也不用做這攻心之舉。你站在這等我來,不是隻想與我聊聊天吧?”
範遙把手中的金芒一收,嗤笑道:“都說你不明白的。離淵你也很讓我意外,你不是欲先除掉我而後快嗎?怎麼也能耐著性子與我聊幾句。”
“是啊,現在我就覺得咱倆廢話太多。範遙,不止我想殺你,其實你也想殺掉我吧?你我二人無論誰先身亡,那這場大戰也可以提前結束了。如此,你還在等什麼?”
離淵說到後來,驟然放聲,手中的驚雲劍也緩緩提起,劍尖遙相指向範遙。
“甑師妹,孔師弟,你二人還不快快離去。接應到崇文亮之後,就向我這邊匯合。”
甑可秀微不可察的掃了範遙一眼,向著離淵道聲保重。隨後,便帶著早有離去之意的孔昭文向霧海山飛馳而去。
見離淵已經擺好姿態,範遙便也不再猶豫。只因那日又打通了幾處竅穴之後,想與離淵一戰
的心思始終縈繞心頭,揮之不去。只是為了給霧海山的同袍多爭取些時間,這才強自壓抑著。
如今霧海山戰事又啟,無論勝負與否,範遙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雖知道現在還與離淵有著一些差距,但是如若再逃下去,意態低迷,心氣受挫,恐怕就會毀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尋到的武者之心。
看著站在小山之上的範遙,一身拳意盎然沖天,那拳意濃郁的向四周溢散,以至於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渲染的粘稠起來,重於千鈞。
離淵伸出手指,向範遙勾了勾,笑道:“不打算讓我恢復一下,再來場公平之戰嗎?諒你也不敢,來吧範遙,這次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放屁!讓你恢復,那我還帶著你跑幾萬里路幹嘛?我閒的慌,沒事做了?還是吃飽了撐的?”
範遙站在小山頭上,俯視離淵片晌。然後就一步跨出,身形向著大地急墜而下。在即將落地之時,雙膝微曲,踩在虛空,整個人卻驀然前衝,腳下的大地之上,轟然凹陷出一個大坑,地底深處,悶雷震動。
莫道御劍是為仙,我自御風踏天去。
“離淵!我雖練成劍意指風,但我與人對敵,還是最喜歡這對拳頭。”
在大喝聲中,以範遙為中心的十數丈內,拳意洪水肆意傾瀉,不但如此,第二個拳頭帶起一個更大的拳罡圓圈,在離淵身前再起,激盪不已,一層拳勢一層拳意,圓圓相生如層層月暈。
離淵運起護體罡氣,抵擋著衝撞而來的氣機,把驚雲劍向天上拋去,握緊拳頭冷笑說道:“範遙,先前不與你近戰你真當是我怕你嗎?到了我們這個境界,哪個不是一身鋼筋鐵骨。”
說完,便是身形一展,近似與範遙的縮地成寸一樣,欺身上前,迅捷無比。轉瞬之間,就從數十丈之外來到範遙身邊,先是一拳破去範遙聚勢的拳罡,然後又是一拳砸在範遙滿是拳意的後手之上。
兩拳相交,打的範遙橫飛出去數十丈。
範遙一掌拍地,飄然旋轉,起身站定,離淵如影隨形,拳罡炸裂中二人又是互換一拳。
雙方几乎同時倒滑出去,在大地之上犁出一條沒過膝蓋的溝壑。
離淵抖了抖出拳的右手手腕,冷笑說道:“拳拳到肉,我也很喜歡的。範遙,你不是總想著法子與我近身一戰嗎?今天我就遂了你的心思。”
範遙伸出大拇指,抹去嘴角血絲,再以手心揉了揉一側太陽穴,離淵的力道真不小。不愧是半步化神的天驕人物,如果他還是之前的謹小慎微,範遙也會覺得此戰索然無味。
抬頭看著離淵的驚雲劍又在天上演化繁星,範遙屈指輕彈幾下,數道金色指風扶搖而上。與驚雲劍糾纏在一起,讓其不能從容佈置。
嘴裡嗤笑說道:“聲東擊西的計謀用的太拙劣。你離淵就沒點新鮮的,讓我開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