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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進門,便看到室內劍拔弩張的場面。一方以太醫院掌事為首,一方是新來的鄒百裡,兩廂涇渭分明,怒目而對,江太醫身後還有人訓斥著什麼話。
“諸位太醫好雅興,竟閑得在太醫院中爭執不休。”段芝蘭含笑跨入大門,眼神朝那些人身上一個個掃過去,平靜下掩藏的怒意幾乎掀開他們的頭蓋,叫人不寒而慄。
她施施然走向主位,一甩寬大的衣袍,眨眼間端坐到正位上,眼神睥睨著眾位太醫:“若有什麼事,不如說出來讓本宮聽聽,看看醫術過人的諸位太醫是不是想到了根治皇上的法子?”
霎時間,在場眾人個個斂息屏氣,就怕被貴妃娘娘點了摺子。萬一說不出個四五六來,豈不是又丟面子又丟裡子麼!
段芝蘭:“鄒大夫,你來說說,爾等究竟為何事爭吵?”
鄒百裡作揖行禮,恭順道:“草民奉娘娘之命前來太醫院研製解藥,正請掌事江太醫借皇上往日例診與用藥的記錄,奈何江太醫並不願借給小人。”他這一番話倒也實在,沒有添油加醋,叫段芝蘭多了幾分好感。
“江太醫,你有何話要說?”心裡忍著氣,段芝蘭面色平靜地問道。
江太醫從一群太醫的簇擁中走出來,也畢恭畢敬地行禮,辯解道:“啟稟娘娘,皇上看診的記錄乃是機密,若叫有心人看了去怎麼了得?況且這鄒百裡不過一介山野村醫,並非太醫,臣下受皇上囑託掌管太醫院,是萬不敢將本子交給外人的。”
江太醫說這一番話著實不太給貴妃娘娘面子,奈何之前他受到段芝蘭的輕視,身為太醫院之首竟然淪為個跑腿的,上上下下為她張羅民間大夫,好不容易尋來個鄒百裡,結果到頭來還搶了自己的位置,沒落得半點好,叫他心裡如何不氣憤!於是,三分不滿五分埋怨,便藉著貶低鄒百裡之口說了出來。
“哦?鄒百裡是本宮派來的人,他要看,便是本宮要看。莫非在江太醫眼裡,本宮也是外人了?”段芝蘭如何看不透江太醫心裡的小九九,如何不清楚一幹太醫們怕鄒百裡搶了他們的飯碗而不配合,甚至聯合排擠他。正是因為看的清清楚楚,她才大為光火!
“皇上如今危在旦夕,你們不僅不心憂聖上安危,反而似市井婦人一般逞口舌之快,本宮要你們這些太醫有何用?!”話落,段芝蘭狠狠將茶杯拂在地上,砸出一聲巨響,駭得諸人大氣兒也不敢喘。
她豎起柳眉,氣勢只高不低,接著一連珠似的罵道:“你以為本宮不知你心裡打的什麼小算盤,無非擔心鄒百裡搶了你掌事的位置!蠢物,竟然大言不慚道他是山野村醫,他可診出皇上乃是中毒,你可診得出?說人家醫術不高,也不看看自個兒為皇上做過什麼建樹?幹吃官餉不中用的玩意兒,留著你們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