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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渾渾噩噩地昏睡了幾日,蕭季淩醒來的時候是躺在情融署伶人廂房的床上的。
他睜開迷離的眼睛,就見到一個白須老者坐在他床邊替他擦拭額頭的汗漬。
這位想必就是醫士了。
蕭季淩掙紮著動了動,想起身,卻沒了力氣,又徐徐倒下。
那老者收回了手,淡淡說道:“蕭老闆身體還虛著呢,又是剛醒,最好不要輕易下床走動。”
蕭季淩聽聞,躺在床上呼了口氣,問道:“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那老者一邊收拾自己的藥箱,將一應軟膏、汗巾、藥品藥罐及銀針全部收回箱子裡擺放整齊,一邊說:“儇王殿下叫下人把您從湖中撈上來了。蕭老闆好生休息,在下告退。”
言罷,那老者便揹著藥箱便出去了,留下蕭季淩一人在床上愣愣的盯著屋門。
本是求死,為何又生了?
閉上眼睛,腦子裡閃過之前的一幕幕……在遙王府的時候,和呂嗣榮出去玩的時候,他們一起坐在屋過的話,他教給他的學問……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那麼難以忘懷,以至於到了後來,回憶通通變成灼痛人內心的傷痕。
轉眼間,那些又通通都不見了。
戲子無情,古來如此。
因為,一般人永遠無法分辨出戲子哪句話是真心話,哪句話又是假話。對於戲子而言,要擠幾滴眼淚出來,要說幾句開啟人心扉的宣言,太容易了。
廂房的門此時突然被人從外推開,蕭季淩側目,就見呂嗣昭走了進來。
蕭季淩病情初愈,身體虛弱,口幹舌燥,這時候咳嗽了起來,一雙眼睛看向他,“儇王殿下,您為什麼要救我?”
呂嗣昭站在他床沿,邪魅地彎嘴一笑,“本王要你生就生,本王要你死就死,你是生是死,由本王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