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大楊見手下人實在太忙,上杆子說了一嘴:“把你手裡的案子分我點,有時間也回家看看老婆孩子。”這是好意,可人家腦袋搖晃的和撥浪鼓一樣說道:“謝了隊副,忙得過來。”就這一句話,再也沒有了過多交流。
大楊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狀況,要是有骨氣的人被這麼孤立,早就辭職走人了,畢竟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就算是老子哭也不能讓你們這幫小子看見不是?可大楊真走不了,他還有一家老小等著養活呢。這不,在辦公室裡的時間越長他憋悶之氣越見長,這才有了陳達一通電話之下碰到了陰陽怪氣的回答。大楊開始怪陳達了,要不是當初你和小六子,能有咱的今天麼?都是兄弟,你怎麼就分個輕重了呢?
這番話一說完,陳達也挺無奈,大楊有上進心是好事,但沒當過官自然也就不知道這裡邊到底有多少彎彎繞,人心可不是法律條文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想讓人家敬重你,絕不能只要威壓。
“還有緩兒沒有?”陳達問的是大楊,要是按這種情況發展下去,一旦隊副的帽子讓人給拿了,他連刑警隊都待不下去,好好的刑警,總不能去派出所給人處理家長裡短吧?那一身專業知識不浪費了麼。
陳達問完緊盯著許蒼生,大老許搖搖頭說道:“把人都得罪完了。”
他知道這就是最終結果了,說了一句:“唉,還是小時候好啊,小時候不管你犯了什麼錯誤,頂天兒了挨頓揍,打完了爹媽該怎麼疼你還怎麼疼你,即便是陌生人也不會過多責怪一個孩子。長大了以後呢?你真是一點錯都不能犯,不知道是周圍人的容忍度變低了,還是長大之後的我們再也承受不了傷害了,反正啊,誰要敢對不起我,那他這輩子都別進入我的視線了。”
聽到這,大老許樂了:“你還替他說上話了,知道不知道大楊在你去了臨市以後是怎麼對你的?”
“你說我聽聽。”
“咱們隊裡的人但凡提起你的名字,就跟踩了他尾巴一樣,保證吹鬍子瞪眼睛的喊一句‘現在刑警隊不是陳達做主!’。”聽完陳達都笑了:“這是心裡有多虛啊,連我的名字都聽不得。”
許蒼生給陳達發了根菸:“行了,別提他了,這小子,沒有容人之量。”
“都賴你!”
“你是不是拿這個遊戲當王者榮耀了啊?中路都打成一鍋粥了你還在上路清兵,知不知道對面多少個殘血?五個,整整五個殘血,你下來一個大就是五殺,這個時候還給我清兵!”
劉學要氣瘋了,他和隊友們正在中路打團,四打五被人逼著在塔下防守,可誰知道人家一波衝鋒進來換著人抗塔硬是把他們四個人都給放倒了,最後走的時候一個沒留下不說,竟然放走了五個殘血。那種憤怒是所有玩遊戲的玩家都壓制不住的,程遷呢?還一個人優哉遊哉的在上路清兵,清完了對面又滿血聚集在中路二塔塔下,他當場被五人進塔瞬間秒殺,結果二塔和高地一起被破。
正在此時,電腦突然傳來的提示音讓這次爭吵開始降溫,新電子郵件的提示欄正在電腦螢幕上閃動。
“來了。”
陳達趕緊拍了拍大老許,和劉學一塊趴在螢幕上看著被開啟的頁面時,螢幕上的幾個字讓他們激動不已:“仿五四,絕對新槍,一萬三,送五發子彈。”
這才是正經做生意的價格,更是正經做買賣的報價,包括送的子彈數也是當下市場上最合適的數字。五發子彈,試槍就得兩發,剩餘的三發近距離內射擊怎麼也足夠把人打死了,你的要求不就是能打死人就行麼?
“問他怎麼交易。”
劉學趕緊將郵件傳送了回去了,沒多大會工夫,一封郵件就發了回來:“梁城自取!”
果然是梁城,果然是自取,怪不得那麼多通緝犯都會在同一個時間點聚集在這,一切看起來都像是勝利在望的那一刻,許蒼生終於露出了笑容說道:“這回他們指定跑不了了。”他迅速掏出手機,撥通號碼以後說道:“大楊,你馬上讓所有人在刑警隊集合!”
“誰去?”陳達看了一眼許蒼生,問道。他的意思是,自己這個經常上新聞的人肯定不合適,那總得有人去交易啊……
“我來吧,也算是給範局長一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