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個職業罪犯,哪怕有一天觸犯法律了,頂多也就是激情犯罪。”
程遷用手抓著頭髮:“舅,你就直說吧。”
陳達不繞圈子了:“買槍!”
“對於一個真正的罪犯來說,犯下罪無可恕的罪行後,就不會再顧忌任何事情,買槍會成為腦子裡的第一個想法。槍是這些人的膽,有了槍,他們能幹更多的事情,換句話說,當這些人成為了警察的敵人,會直接對‘槍’產生一種**。”陳達說到這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孟海的那句‘為了安全,我買了一把槍’,我還一直以為有人在梁城售販槍械。”他想明白了什麼似得說道:“我說在梁城讓人去查槍怎麼一點線索都沒有呢,原來這個老巢在臨市!”
“舅,你的意思是……”
“在命案告破、毒品案告破之後,槍在整個案件中都會顯得不起眼,浮現在所有人眼前的是那些英雄和惡魔,可咱們幹這一行的得知道,這槍才是讓這群人為禍一方的依靠,必須要把幕後售販槍械的網路打掉。”
當初,那個槍販子的資訊是郝老歪的線人傳送過來的,陳達出於對老郝的信任並沒有當時就立即徹查,可那之後,他就受了傷,還差點沒了命,幾乎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在了這件事上,失憶更讓關注點變成了家裡的劉芸,而不是外邊的軍火販子。隨後,案子一起接著一起,郝老歪的死更是把整件事的節奏給毀了,直到今天,這一起一起的案件才又將陳達的思路給串聯起來,槍才成為了重中之重。
“老陳啊,老陳?”
門外傳來了徐良的呼喊聲,這個貨根本沒有任何禮貌可言的直接推開門步入房間說道:“趕緊的吧,咱們市局今天的慶功會就等你了。”
陳達攔了一下:“老徐,我有話跟你說。”徐良站在門口笑盈盈的問道:“啥事,你說。”
“孟海說他辦公室裡有把槍。”
“嗨,我以為是什麼大事呢,槍的事我查了,保險櫃也讓人開啟了,那槍是改裝的,根本不是咱們想象中的槍械,不過是焦耳數不符合規定的鋼珠槍,在近距離內能給人造成極大的殺傷是不錯,卻不是……老陳,你什麼意思?”
陳達把和程遷說的話又說了一遍,然後看著徐良:“臨市的案件的確都不涉槍,這才讓我覺得更加奇怪,你看,梁城的槍都快氾濫了,可臨市一把沒有,好不容易找出來一把竟然還是打鋼珠的,孟海這麼大個毒梟,還有老吳這種江湖人物的朋友,他要買槍應該手到擒來,可結果呢?”
“你的意思是?”
“向周邊城市的市局調資料吧,如果他們管轄範圍內的槍案和梁城差不多,那就是有人在故意控制著臨市的槍械數量。”
徐良點點頭,隨後把事情往腦後一甩:“今兒啊,不管什麼事都得放一放,你先跟我去慶功宴。”
就這麼著,陳達和程遷被老徐帶走了,老陳以為所謂的慶功宴也就是在公安局的大禮堂內讓所有參與此次案件的警員都穿著警服坐在下面,在記者的採訪下給警員帶上大紅花,辦法立功證書,沒想到啊,陳達竟然被帶到了一家飯店。
“徐隊,陳隊……”
“陳兒啊,徐良,快入坐。”
好傢伙,飯店包間裡坐著所有為這個案子跑前跑後的骨幹,桌子上是滿滿一桌子酒肉,北方菜可都給的多,即便是用盤子看起來也像是用盆,年局長坐在主位喜笑顏開,把整個案件中最大的兩個功臣讓入了席面後,這才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我說兩句兒啊。”
陳達還以為他要開會。
“咱們破了個大案,這受功領賞的事都在市局辦完了,可過來幫忙的陳達不是警員,自然沒法參與,那咱們也不能白了人家是不?”
“對!”旁邊的人這個起鬨啊。
“今兒,你們都敞開了吃敞開了喝,有班兒的,我找人替你們,沒班的,不喝倒了不算數,累了差不多一個月,也該放鬆放鬆了,都別怕,今天就算有抽查也查不到你們身上,咱給你們在局裡都記了倒休也報備了,都給我把陳達陪好了……”他說完這兩句,想了想也實在沒什麼可說了:“就這!”說完話舉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即走向門口,轉身離去。
陳達有點沒看明白,問徐良說道:“不是,這年局長怎麼走了?”
徐良半開玩笑的說:“咋,我陪你級別還不夠了唄?”隨後解釋道:“咱們局長啊,是個老好人,他知道,要是在這兒咱們誰也喝不痛快,所以每次破了大案要案,都會自己掏腰包擺這麼一桌,在席間呢,敬完酒立即走,為的就是讓手底下賣命的兄弟們痛快痛快,別多想,沒有其他事。”
話音落下,陳達看著年局長離去的身影,這還真是一個和範海濤完全不一樣的領導,儘管同樣的雷厲風行,可他帶出來的是一股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