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琢磨啊,屋裡呂穎被綁的結結實實,只剩下個小姑娘,童年又這麼多天沒對她表現出任何想法……
天黑了,童年關掉了客廳裡的電視一句話沒說站在電視機前,小姑娘很懂事的轉身回到了屋子裡,片刻之後就在床上睡著了,而他,躺在沙發上也閉上了眼睛,可這一整晚都沒睡好。正如呂穎所擔心的那樣,吃飽喝足後有了力氣的她沒用多會兒功夫就開始‘嗚嗚’上了,整張床在拍打和撲騰下‘砰砰’做響,像是床上栓了一條正在衝誰發怒的狗,拽都拽不住。
童年都不知道屋裡是什麼時候安靜下來的,只知道自己是在困極了的情況下閉上了雙眼,再睜眼,天已經亮了。
嗯!
童年是驚醒的,和每天早晨一樣,以前是在第一次有意識之後怕那個拾荒老者觸碰自己,以後,是每天都會夢見屍體,再往後是怕警察,慢慢的,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不過,這種習慣大多數時間都會讓他寢食難安,一整晚會睡睡醒醒很多回,唯獨昨夜沒有,昨夜踏實的像是連夢都沒做,眼一睜一閉一天就過去了。
久違的好夢讓童年精神百倍,醒來以後先去小姑娘的房間看了一眼,見其趴在床上睡的十分香甜也就沒怎麼搭理的去向了另一間臥室。那間臥室裡,呂穎正躺在那,同時還有一股騷臭味,等童年一縮鼻子、眉頭剛皺起來的時,呂穎趕緊說了一嘴:“給我鬆開,讓我洗個澡吧……”
才幾天的時間,她臉色已經好了不止一個光景,也終於能在這個女人眼睛裡看見光了,最重要的是,當童年給她解開繩索,這個女人並沒有第一時間朝門衝過去,很自覺的走向了廁所。她還有自救的**,期待著迎接更好的自己,這也讓童年沒有白辛苦。殺過人的他笑了,竟然毫不嫌棄的用那雙殺過人的手收拾起了床單被罩,將這些東西一股腦都扔進洗衣機後,開始往裡邊玩命倒洗衣液。
“唉。”呂穎進入廁所沒幾分鐘就衝外邊喊了一句:“能不能讓我姑娘醒醒,我也想給她洗個澡。”童年聽到這到房間裡將睡眼朦朧的小丫頭抱了起來,送進廁所以後,呂穎剛好伸手去接,那時,他把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見了。呂穎也沒在意,伸手接了點水往童年臉上一彈說了一句:“沒見過女人?”童年搖頭說道:“見過。”隨即指著她的胸口:“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呂穎低頭看了一眼,笑著說道:“嗨,這都是那些王八蛋乾的。”說完關上了廁所門,似乎不願意多說什麼。
童年腦子裡的畫面卻始終都沒有消失,他看見了,看見的不是什麼齷齪,是好幾個被故意燙出來的煙疤。
要是按照正常的目光,這是一個由裡到外都壞透了的女人,她吸毒、未婚生子、有了孩子又撇下男人逃跑,簡直一點女人樣兒都沒有。問題是你真要是設身處地去想這一整段的人生,會突然發現在廣角之下,我們每個人有多膚淺。呂穎不就是犯了一次錯而已嗎?那麼多人都能被原諒,為什麼這個女人不能?
想到這童年嚇了自己一跳!
原諒什麼?
自己配麼?
還原諒人家呢,原諒人家幹什麼?你準備跟她過日子麼?怎麼可能,警察一來你不就是毀了人家第二次的兇手麼!
這回輪到童年笑了,他嘲笑起了自己,就像幾天前的呂穎一樣。
此時,廁所門被開啟了,抱著毛巾正在給自己擦頭髮的小姑娘走了出來,童年接過毛巾很仔細的給她擦拭的過程裡,呂穎竟然再一次開啟門衝著他說道:“要不要……一起。”這回,這個女人臉上多了一絲羞澀,在她看來,這種事不過是求生的手段,和按摩修腳毫無差別,可這一回竟然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像是足療店的技師愛上了一個少年,就連牽手都成了一種……一種……珍貴的記憶,決不能太過隨意。
童年搖了搖頭,看都沒看一眼。呂穎氣的用力拉上了廁所門,‘碰’一聲後,裡邊傳來了水流聲。
他不是不想,而是經歷過那段悲慘以後,腦子裡那股勁始終沒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