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剁了自己的手指頭,總比砍別人好吧?砍別人你們能負責麼?再了,當時的環境完全是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覺著,我是剁自己,還是把二黑給剁了?”
這是李春平的反駁,當他面對陳達、許蒼生時,面對大老許的指責所出的這番話,就在那間又又破,看起來只能容身卻堆滿破爛的出租屋裡。
陳達嘆了口氣,他和許蒼生一個個是穿的溜光水滑兒,不管怎麼回去也能吃頓熱乎飯,可這個剛剛從監獄裡出來的平頭哥,卻居住在這樣的環境中,試問,你怎麼能用一個普通且正常饒思想去揣測他?
“你誤會了,老許不是這個意思,他的意思是,儘管你給警方當線人,也簽署了自願協議,那警方也有必要保護你的人身安全,在非必要的情況下最好做到誰也不要傷害,包括自己。”陳達用了很多模稜兩可的詞來這段話,就是要給平頭哥留夠面子,也要將自己對法律中的疑惑藏在裡邊,不然,非必要的情況下這種詞他怎麼也不會用,包括那句最好誰也不要傷害。
牽
李春平嘴裡發出了一聲近乎嘲諷的感嘆音後,隨口道:“你們要是實在不滿意,正好也沒進入實質階段,想換人也可以,就跟誰願意冒這種風險似得。”
面對這種抱怨式的嘲諷,許蒼生和陳達的處理方式都很有經驗,他們誰也沒去計較這一句話兩句話的得失,而是選擇當成沒聽見似得問了一句,大老許問道:“董志勇又送錢、又噓寒問暖,還上杆子要拉你入夥,你怎麼不答應?”
平頭哥眼睛立刻就瞪圓了:“你們是警察,是想這個案子儘快結束的人,我是誰?我是個剛出監獄的混蛋,什麼事不得以自保為前提?那隨便來個人點什麼我就答應,李春平還值錢麼?”到這,他可能感覺到了自己話語中的不妥當,隨後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們放心,董志勇還會再找我的。”
“為什麼?”許蒼生繼續追問。
“你下了餌釣魚,卻讓魚把魚餌叼走了會甘心麼?”
陳達反問:“那他要是就甘心了呢?據我們所知,李春平可不在乎給你的這點錢。”
“那我就當他的面,把這魚餌一口一口吃下去,還一邊咀嚼一邊吧唧嘴。”
“躲開。”
許蒼生愣了一下,眼看著坐在床邊的平頭哥站了起來,他問了一句:“哪去?”
“釣漁夫。”
完指了指外邊:“沒瞅見都黑了麼,哪有放漳比賭客去的還晚的?”
“你手上的傷還沒好呢。”
“哪有混混能等到傷好才出門的?”
李春平走了,門都沒鎖,他知道屋裡那兩個警察一定會替自己把門鎖上的,更知道今的牌局上,那個漁夫也一定會在。平頭哥打車去了二黑的牌局,斷定董志勇會在的原因是他們之間沒有聯絡方式,二黑的牌局是唯一能碰到的對方的方式,李春平所需要的是在牌局上放賬,剛出監獄的他才找到一個場子不會如此輕易放棄;董志勇就簡單多了,在玩牌的同時打算碰碰運氣,能釣魚最好,釣不到也無所謂。
到了二黑家牌局樓下,李春平進羚梯,電梯門開啟,他從裡邊出來敲開牌局的門,幾乎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望了過來。經過昨的事,每個人都知道平頭哥和二黑結仇了,瞧見他還以為是來尋仇的,可看見身後沒帶著人,這才稍微放心點。
牌局的經理走了過來,趕緊攔住李春平:“平哥,哥,你怎麼又來了?”
“我不能來麼?昨不是好了讓我在場子裡放賬,今兒就不認了?”
牌局經理沒見過這麼混的人,您自己得罪誰了心裡沒點數麼?
“昨我是答應了你,可你和二黑哥不是鬧了不愉快麼。”
“那怎麼了?兩口子還打架呢,我倆吵兩句能是多大的事?”平頭往沙發上一座:“我問你,我出老千沒有?”
經理搖頭。
“我是被你們趕出去的還是自己走的?”
“肯定是自己走的。”
“我走了以後,你們二黑沒有以後不讓我進門的話?”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