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鼻樑上的眼鏡早就摔飛了,整個人站起來不停用巴掌揉搓前胸,跟有口氣兒沒喘上來似得根本不答話。
郝老歪把嘴一橫,話都是打嘴裡翻著跟頭出來的,火氣之大,能點燃整個街區:“還跟我玩保持沉默,港片看多了吧!”
那是保持沉默麼?那是讓他給打的說不出話了。
當然了,郝老歪不管這些,他相伴七八年的同事因為這小子關在臨時關押室裡面臨牢獄之災,一屋子刑警因為他幾天幾休都沒睡好覺了,兩個女人因為他無故被害,國家要是允許郝勇都等不到拿手銬子鎖住他手腕的功夫就能將其打廢了。
老郝過去了,一個跨步上去伸手就往對方脖子上抓,這一下要是抓實了,他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沒用,郝老歪想啥時候讓他沒氣兒就得啥時候翻白眼,可是……他是個以抓捕罪犯帷幕的警察不假,那小子可不是,這小貨反應賊快,在郝老歪手腕過來的時候單手將其扣住整個人開始往下壓,郝勇還納悶呢,難道他看不出來沒有自己力氣大麼?在絕對的力量對比下,擒拿等同兒戲啊,只有大力反關節技才有取勝的希望,這抓手腕子是什麼意思?
出溜。
對手雙腿岔開弔著身體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兩條腿正好將郝老歪的腳夾在中央,這可是個危險時刻,郝勇但凡往前踩一腳,那這小子就得斷子絕孫,可是,人家根本沒給機會——轉身。
他會打架,還是很會打架的那一種。
郝老歪一下就順著兇徒轉身滾動的力氣倒了下去,這可不是什麼擒拿、搏擊,而是根本不允許上擂臺的馬伽術!
怪不得他捱了自己一拳還能站起來裝模作樣,原來一直在盤算著怎麼動手,在明知道力氣比不上的情況下用雙腿的大腿部分夾住自己的腳,還把一條腿壓在了自己腳面上,隨後利用身體扭動將人別倒,那時的郝老歪就像是讓一根圓滾滾的大木頭撞在了腳腕子上,想反抗都沒可能,誰能用踝子骨對抗人家整個身體的力量,這不扯呢麼?
郝老歪也沒有坐以待斃,他明白,儘管對手用大腿夾住了自己的腳,但大腿這東西遠沒有手好用,根本鎖不死,於是,在倒下的一瞬間,老郝拿另一隻腳往他腿上一蹬,還沒等趴那,腳已經脫困了。
啪。
那大身板子拍在地上就和一座山到了差不多,塵土飛揚。
已經不能掉以輕心的郝老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倒下那一刻就算到了對方會比他先站起來,也會先攻過來,這不,剛趴在地上的郝老歪都沒工夫去感覺身上哪疼,用手一撐地,兩條腿往回抽的工夫人已經起來了一半。長期練地面技術的人都明白,當人起來一半的時候是最危險的,這個時候別人怎麼打你都得挺著,但,真正的高手卻都會一種防禦技巧,那就是在起來一半的時候絕對不能腳揹著地,不然人家衝上來不用太使勁的推你一下,自身重量就會扭傷腳腕,相反,用前腳掌蹬著地,則可以藉助這對方的力直接站起來。
那小子果然先過來了,到了郝老歪身邊上去就是一腳,郝勇才抬起頭的那一秒只看見了對方的大腳丫子,這一腳沒法躲,你起身速度沒人家快。
碰。
郝勇拿胸口硬扛下了這一腳,得虧這一腳是蹬踹,估計對方也是打著讓他自己扭傷腳腕的主意才下的手,可郝老歪偏偏是在扛住這一腳之後在往後仰的過程中腳蹬著地面以下就站了起來,哪怕有點狼狽,卻也避過了最危險的殺手鐧。
別看他們倆才交上手,打的卻是驚心動魄,更別覺得這倆人的動作跟街頭醉鬼打架似得滿地打滾一點也不好看,這可比在紅玫瑰和那幾個練家子動手危險多了,幾乎是一個失神就會喪失掉所有機會。
嘀、嘀、嘀。
郝老歪的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口袋裡竄了出去,如今正在地上發出聲響,刑警隊辦公室裡小六子則拿著電話放在耳邊好長時間也沒動一下,許蒼生急的啊:“到底怎麼回事?”
陸賢招掛掉電話說道:“不知道啊,打通是打通了,沒人接啊。”
許蒼生張嘴就訓:“你們梁城的刑警都什麼毛病?要麼曠工、要麼丟槍、要麼乾脆電話都不接,都不想幹了是吧……”
砰!
他話還沒說完,寂靜的黑夜裡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愣了一下。
大楊都來不及管剛才許蒼生罵的是啥了,指著外邊說道:“許隊,槍,槍響!”
許蒼生一縮脖,邁起大步就往外跑:“都跟我走,這槍聲就在附近!”
陸賢招在後邊大喊:“許隊,槍、防彈衣,你什麼都沒拿衝出去管什麼用啊!”